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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狼狈不堪,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也自生贵气,凛冽如剑,直逼人命脉。
她淡淡看着他,一字一字警告道:“你再敢出言不敬,我不介意与你血拼到底!”
语罢,不再理会少年,行至湖边简单清理伤口后,背上背篓,裹着满身黄泥往家的方向走去。
少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平日欺凌孩童的霸气全然如云烟消散,坐在原地呆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几不可见抖了抖牙关。
好个不要命的丫头!
日影西斜,晚霞如绸缎铺满天际,光彩万丈,给环合村庄的重山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这时到了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老远便见村内炊烟袅袅,腾上半空,随晚风晕开。
于望涯推开粗糙却干净的木门,进了一方土著小院,边走边喊:“大娘,我回来了。”
闻言,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一边大口扒饭一边问:“让你买的米与布料买了没有?”
于望涯卸下背篼,拿出伞和扇子放到一旁,点点头:“买了,还顺便买了三个鲜肉包子,一人一个。”
这个中年女人便是她的养母。村里大部分人喊她孙娘子,小部分人喊她孙寡妇。
她有一个亲生儿子,今年九岁,叫虎宝。
孙娘子见她衣衫、发梢还滴着水,脸上扒着四五条细长伤痕,手臂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随口问道:“你又和人打架了?”
于望涯点点头,不说话。
孙娘子又道:“屋里给你留了饭菜,去吃吧。”
进了屋,便见九岁的虎宝正坐在木桌边抱着一个土瓷碗,拿着木勺正一勺一勺挖着蒸得黄灿灿、黄嫩嫩的蛋羹。
他一边吃一边用眼梢瞄着于望涯,故意咂咂嘴,对她做了个鬼脸:“蛋羹好吃,不给你吃!”
于望涯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一碗漂着几片菜叶的清水粥,就着醋芹菜吃起来,也咂咂嘴,道一句:“我不稀罕。”
喝完粥之后,觉得不够饱,又把当做明日早饭的包子三两口吞了,这才觉得胃好过了些。
“对了,今日卖药的钱。”孙娘子提着装碗的木桶走过来要钱。
于望涯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递给她,又听她道:“我去河边洗碗,屋顶上有几块瓦片碎了,你上去补一补,以免暴雨天漏了雨水进来。”
于望涯点点头:“我知道了。”于是去搬来木梯,用一个小篮子提着瓦片上了屋顶。
她在屋顶上专心补瓦,不过片刻便成了。
提着空篮子下梯时,感觉到梯子在微微摇晃。
往下看去,只见虎宝憋红了脸,小鼻子小眼蹙成一团,双手奋力摇晃着梯脚。
于望涯轻喝一声:“躲开点,一会伤到你!”刚说完这话,许是因为鞋底黄泥未干,又许是心不在焉,下到第五阶时忽然一个脚滑,从木梯上摔了下去,整个人直直仰倒在地。
“哎哟哟——”洗碗回来的孙娘子见到这一幕,忙放下手中木桶,三两步走过来将楼梯边笑嘻嘻的虎宝抱在怀里,轻声道:“儿子,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站在危险的地方,小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