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猎户不慎被一头野猪拱下山崖,尸骨无存。那时虎宝不过才一岁。
她来到这个小家不到一月,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孙娘子虽然没赶她走,心里却很厌恶她,觉得她是个灾星。
此后除了做饭之外,家里大大小小的活便都落在了于望涯身上。
孙娘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是因为她的到来才使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
于望涯虽然小,却也懂得知恩图报。能做的活儿,她做;不能做的活儿,她学着做,毫无怨言。
孙娘子见她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泪,道:“今日刘家醉汉要来修门,你早些回来。”孙娘子对刘醉汉心有余悸。
于望涯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羊村距永安城有些远,她背着竹篓跑去城里,买好了今日要用的东西之后又跑着回来,一刻不敢耽搁。
午时,日头高照。
遥遥地,便见刘醉汉和刘铁牛在院外修门。
刘铁牛时不时转头看向通往城里的那条黄泥小路。
当看见身体高挑的少女背着背篓回来时,忙垂下脑袋,故作专心修门。
于望涯不与两人打招呼,背着背篓进了门。
背篓里是几沓纸钱和上坟用的香。
她还未歇口气,孙娘子头戴斗笠,一手牵着虎宝出来,一手提着食盒,对她道:“走吧。”
虎宝正拿着一块香甜的桃花酥啃。
“咕噜——”于望涯的肚子叫了一声,孙娘子装作没听见,催促着她走。
“等等。”
不多时,她从偏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杯子,杯子里盛了半杯酒。
行至无精打采的刘醉汉身前,她把酒杯递给他,道:“请你喝酒。”
刘醉汉伸手摸一把额上的汗,啐道:“这点酒还不够老子塞牙缝!”
“爹——”刘铁牛喊了一声刘醉汉,意思是让他不要对未来儿媳妇如此凶恶。
于望涯淡淡道:“如果你不喝,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喝到此种酒。”
“哟,丫头片子,老子喝过的酒多了,你敢和老子比酒?”
“喝不喝?”她问。
“喝!”刘醉汉有些嫌弃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却愣住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咂咂嘴,眼神放光,似是喝到了人间难得琼浆玉露。
扔下手里的工具,他急切问道:“丫头,你这酒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哪里有卖?贵不贵?多少钱能买?”
“无处可买。”
“你敢骗老子?”
“信不信是你的事。”
刘醉汉从未喝过如此回味无穷的酒,馋酒心切,见她不告诉自己,张口就要骂,又心念急转,想到这丫头性格死倔,又笑眯眯道:“丫头,能不能再给我喝点?”
“你帮我做事,我给你酒喝。”她不喜欢弯弯绕绕,向来是有话直说。
“什么事?”
“一,你必须把我家的门修得结结实实,不能偷工减料,一踹就坏;二,你再帮我家把墙重砌一遍,不能下雨就垮。而且要砌得高一些,不能让人随便就翻进来。”
“没问题!”刘醉汉一改往日凶态,笑眯眯道,“你给我多少酒?”
“最多三杯。”
刘醉汉脸色顿时沉下去,眼里蕴着怒气,就要开始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