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铁牛跟着她穿过清冷的街道,飞奔进一片莽莽苍苍的森林,幽静的森林响起脚蹋枯枝的细碎声。
如水月色自叶缝里漏进来,于望涯凭着直觉有方向的奔跑,不久,眼前果真出现一个绿绦遮掩的隐蔽山洞。
于望涯分开绿帘,微微喘气对铁牛道:“你先进去。”
铁牛:“你要去哪?”
“处理伤口。”
“我帮你!”
于望涯指指右肩上的匕首,轻轻挑起眉梢,语气含着几分戏谑:“你确定?”
想到处理伤口要脱衣服,铁牛登时脸红了。
见他犹豫不决,于望涯没有力气再与他废话,肃容命令道:“进去!”
铁牛果然听话进洞去了。
于望涯咬紧牙关,借着月色拔出匕首,温热的鲜血如泉涌出。
她脱下外衣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将里衣扒开,从腰间摸出一个蓝釉小瓷瓶,用牙齿咬掉瓶盖,将白色药粉尽数洒在伤口上,而后将布条从腋下绕几圈,动作熟稔,显然不是第一次。
动作一气呵成,她细心掩埋了地上的血迹后才进洞去,在一处旮旯角蹲下。
背靠洞壁,声音有些疲倦:“铁牛,我要离开这里了。你明日便回家去,莫要跟着我,免得引祸上身。”
洞中一时静默,只闻洞外风拂绿绦的窸窣声。于望涯闭上眼,额头冷汗涔涔。
半晌,只听铁牛道:“其实,自你进府之后,我每日都来城里找你。可世子府门卫森严,没有长孙世子的允许,外人不得进入。”
“你每次都是夜晚来?”
“不是。”
“那你这次是……”
“我爹死了。”
“怎么死的?”于望涯蓦然睁眼,铁牛已然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从声音判断他所在的方向。
“喝酒喝死的。”
顿了顿,他声音顿时沉重起来:“对不起涯妹妹,那日你给我爹的酒实在是太好喝了,他回家竟然昏睡了三日才醒来,之后一直对那酒念念不忘。后来……他趁孙大娘出去洗碗,忘记锁门时溜了进去,从你的房里找出了一罐酒,回家后喝了一下午,就倒地不醒了……我娘……我娘说是你的酒有毒,要报官抓你!”
黑暗中,于望涯无奈扶额,叹了两口气。
一叹孙大娘粗心不改,二叹刘醉汉贪得无厌。
于是这两人的过错,转而成了她的罪状。
“所以,你是特意来提醒我快跑?”
铁牛在黑暗中点点头,于望涯却看不见。
只听他道:“私自潜入你的房间是我爹不对,酒也是我爹偷喝的,不是你给的,这本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娘去找孙大娘,孙大娘将责任全都推到你身上,我气不过,就来找你了,没想到……”
“没想到碰见我杀人。”她淡淡一笑,紧接着又道,“别怕,我不是第一次杀人。”
铁牛:“?”
不是第一次杀人?让他别怕?杀人放火,一回生二回熟,这才更怕好嘛!
涯妹妹的脑回路好生奇怪!
铁牛忽然觉得:涯妹妹比自己勤快能做事,胆量也比自己大,似乎智商也比自己高,更比自己长得好看……
忽然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