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
他的眸光慢慢阴了下来。
就像城外护城河冻结的冰似的。
能抢了春凤楼小厮的衣裳,脖颈上绑着黑色面巾上到四楼的人,会是谁呢。
蒙雅:“容四爷吗?”
容毓的身后突然有人声。
转过头,蒙雅就在后门的入口站着,身后连个小厮都没有,全凭后院的灯笼照着亮。
他招了招手,“我瞧着眼熟,还真是你,做什么呢?”
容毓有些诧异。
是他?
容毓笑了笑,把手里的衣裳团成一团挂在后腰上,朝他迎了过去。
“里面闷,出来透透气,蒙经承怎么会在这?”
蒙雅摆摆手,满脸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烦躁,“还不是夕月那件事。”
“她与我叔叔是多年的至交,这下子出意外人没了,我叔叔心伤得紧,让我来安排后事。”
“此事到底不光彩。”
他左右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声压得更低了,
“堂堂知府不好和妓子扯上联系,我这才走的后门,你莫要告诉别人。”
容毓面露难色,“这...”
他说了可不算。
春风楼规矩很严,能上三层的小厮都是看得懂眼色的,
刑房衙役几乎把这楼里围得水泄不通,吓得他们鸦雀无声。
问什么答什么。
十个一组,两个屋子同时开审,半个时辰全部结束。
今天玲珑和夕月都在房间里休息,也没有恩客上楼去见,除了传菜的小厮在太阳落山前进了一次后,再没人去过四楼。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最后就只剩下玲珑的贴身丫鬟香儿了。
她瑟瑟发抖的站在屋子中间儿,半点不敢抬头和白明珠对视。
苑福宁:“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一遍。”
香儿喉咙发干,往下顺了好几次,才找到原本的嗓音。
“今天下午,我们姑娘身子不爽快,就一直在床上歇着,傍晚的时候夕月姑娘来了。”
夕月什么都没说,叫她先去厨房取一盘糕点。
香儿不敢拒绝,但又不敢走远。
这两个主儿的关系很微妙,一个是楼里的大管家,一个是当红的花魁,彼此竞争,但又得维护表面和平。
香儿:“我没敢走远,支了小丫鬟去取糕点,我就在楼梯口。”
玲珑的门并不隔音,也能恍惚看见人影,她不能站的太近。
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四楼来。
白明珠:“糕点谁送的?”
香儿:“是个小厮,把东西交到了我手上,人就走了,没停留。”
她敲了敲门,问是不是要把糕点送进去。
等了半晌没人回话,她心里害怕,玲珑姑娘还怀着孕呢。
越想越急,香儿把门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一股
猛烈的穿堂风立马把门鼓开了。
香儿有些颤抖:“门一开...我们姑娘就躺在床上了,怎么叫都喊不醒,然后你们就上来了。”
她膝盖一软,
“青天大老爷明察,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白明珠:“夕月有贴身丫鬟吗?”
香儿摇头。
“夕月姑娘是三年前回来的,回来时便是孤身一人,我们姑娘几次想给她送丫鬟,都被拒绝了。”
白明珠揉了揉脑袋。
没有丫鬟,那夕月那边就没有熟悉的人能交代出她的动向,到底事出何因呢。
香儿低声啜泣着,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