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感

    一大早，前山几棵老榆树上，成群的喜鹊你一言我一语，“喳喳喳”的吵个不停。

    姜壶前夜胡思乱想的，休息的很晚，此时睡的正香，却被生生的吵醒了。

    姜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腾地支起身子，口中骂骂咧咧，气呼呼的看向前山。

    几乎每科老榆树顶部都有一个椭圆形的喜鹊窝，很大，最小的直径也有小半米，最大的将近1米高。

    也不知道这群喜鹊为什么这么喜欢姜家，非要在这里扎堆。

    姜壶有好几次都要把这几个喜鹊窝捅下来，可姜壶妈不让，说:“喜鹊是给咱们家报喜的，求还求不来呢，捅不得！”

    “报什么喜啊，天天叽叽喳喳地弄得我睡不好觉！”

    “你早点睡不就得了吗！再者说了，那地里的虫子要不是这些鸟看着，菜你都吃不着！”

    姜家原本距离前山只有六七米远，为了扩大菜园，姜壶又带领家人，用惊人的毅力，硬是开出了10多米多的山，使房前的菜园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又在山坡上开荒，新辟出三分多地，领地被侵占的黄鼠狼、刺猬、小松鼠、小青蛇都向山上逃去了，只有喜欢亲近人的喜鹊每天早上还准时在前山开会。

    姜壶起了床，洗脸、刮胡子。

    姜壶的胡子比较重，每天都有又黑又硬的新胡茬长出来。

    他从铁盒中拿出当兵时大姐给买的幸福牌剃须刀，取下刀片，在磨刀石上磨了磨，借着肥皂沫，把下颏和两鬓剔的干干净净。

    洗完脸，抹了一点雪花膏，然后对着镜子梳头。

    梳了半个多小时，姜壶的头发越梳越亮，越梳越蓬松，看上去非常有质感，再打上一些发油，穿上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虽然就一套，但反复洗，还是很干净、得体。

    老姜头见姜壶天天梳洗打扮的，很是看不惯，说:“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像要出嫁的小媳妇一样打扮自己，怎么有点不像正经人呢？”

    “爸，你看你说地，我抹点雪花膏，梳梳头就不像正经人啦，收拾立整点，不好啊？”

    “倒是没什么大不好，就是不像老爷们干的事！”

    一整天里，姜壶都努力地保持着早晨的状态，时不时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梳理自己的头发，尤其快到商店下班的时候，连表情、体态都严谨起来，只求为将要路过这里的乔英留下最好的印象。

    “今天改葡萄啦？”乔英问。

    “啊，新上的康贝尔！”姜壶回。

    “多少钱一斤？”

    “1毛钱一斤。”

    “唉，为什么你卖水果总比别人便宜那么多呢？”

    “啊，我…进价便宜！”

    “那别人怎么那么笨啊，全都上贵了啊，真好，我就爱买你的水果，又好又便宜。不过，你也得感谢我，你每次上新的水果，我都马上告诉我同事，让他们也来买。唉，对了，他们回来就说我忽悠人，说一点都不便宜，说你见人下菜碟，但只要一提我就又便宜了，你咋回事啊，一人一个价啊？”

    “啊，不是，你不用告诉他们，你自己买就行！”

    “唉，那可怪了啊，你不会是就给我一个人便宜吧？”

    “真就是啊！”

    “那为啥呢？”

    姜壶忽然鼓起勇气说:“你长得好看呗！”

    乔英以手掩唇，咯咯的笑了起来，说:“咋滴，你卖水果还看长相啊，长得好看你就给便宜，那长的磕碜就得卖贵点呗！”

    姜壶也轻笑一声，说:“别人都正常价，就给你一个人便宜！”

    乔英闪烁着大眼睛，高兴的看着姜壶，没有说话。

    “嗯……你是叫乔英不？”

    “你怎么知道呢？”

    “啊，我哥们认识你，他告诉我的”

    “你哥们是谁啊？”

    “惠友，就是前边卖豆腐那家。”姜壶朝惠友家的方向指了指。

    “啊，是他啊，我跟他熟，我总买他家豆腐。”

    “你以后还是按正常价卖我吧，老给我那么便宜，我也不好意思啊！”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就愿意卖你便宜，你只要常来买就行，交个朋友呗！”

    “啥朋友？”

    “啊，那个，你和惠友那么熟，算是朋友了，惠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给你便宜，没毛病！”

    “好，那就多谢了！下次我请你喝汽水，得了，别下次了，我这就给你买去，你爱喝什么味的，是什锦的，还是香蕉的？”

    “不用了！”

    “你别客气，说吧，喝什么味的？”

    “那就什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