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炷香过后,一切纹路绘制完毕,和此前一般无二。
万俟疑睁开眼睛,第一个举动却不是去看脸上的纹路,而是开口道:“前辈,既然我变好看了,那你能不能不看陶宁?他平日最爱凭借那张脸在外招蜂引蝶,不安分的。”
程沐筠听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皱眉道,“你为何如此在意外貌之事?陶宁长得好不好看,又与我有和关系?”
万俟疑:“程前辈如不是喜欢陶宁的外貌,那为何又如此护持着他,甚至欺骗我说玉佩中有他的精血呢?”
啊,这。这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心照不宣。
居然直接揭穿,这让程沐筠很尴尬,他本还想着今夜将此事糊弄过去,之后回到
没想到,万俟疑竟然才化用了全部龙气,此时就发现了玉佩的秘密,甚至还问出口来。
程沐筠心思急转,又听万俟疑又接了一句。
“或者,是因为更喜爱如他那般性子的人?”
这话语之中的酸意几乎要满溢出来,程沐筠下意识摇头,“并非如此。”
万俟疑此人生性多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与其隐瞒,不如坦诚。
程沐筠直言:“我算过一卦,陶宁此人同之后是否能寻得合适的身体大有关系,他不能死。”
这并非是欺骗,从剧本中的剧情看来,的确如此。
反正如今他的身份是上界残魂,能知道些玄之又玄的命运纠缠前因后果什么的也很正常。
程沐筠一点也没有忽悠小孩子的心理负担。
万俟疑听到这里,皱眉道:“也罢,今日这事我算是因祸得福,如他以后不再纠缠,那我便不在对他动手。”
他着实不明白,陶宁为何要对自己下药。
要说陶宁对他有什么喜爱之意,万俟疑是不信的。他从陶宁的眼中,只能看到满满的企图。
再加上曾经那四年的伤害和虐待,万俟疑不相信一个本性恶毒的人会因为撞了头就忽然变成什么善人。
他必定有什么企图,并且是从自己身上才能得到的企图。
万俟疑的目光落在程沐筠身上,他身无长物,最珍贵的便只有眼前这人。难道,那陶宁是自己无法认主打开玉佩,这才把心思动到了他的身上?
“好了,该回去了。”
万俟疑正在沉思,忽然觉得腰间揽过一只手,随后便是周身空气一轻。
两人瞬息之间便回到此前的地方,陶宁还晕在床上。
程沐筠走过去,在陶宁额前一抹,“我施了个术,他只会以为喝酒之后醉倒,明日你不要露了马脚。”
“好。”
“还有……。”程沐筠一句话未说完,身影陡然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尊巴掌大的玉雕娃娃。
万俟疑头脑一片空白,捏着玉佩就问:“前辈!前辈,你还好吧?”
过了片刻,玉佩之中有声音传来,“行了,别喊了,那傀儡娃娃受不住了而已,你自己善后,不要打扰我休息了。”
万俟疑这才放心下来,走过去弯腰拾起那尊小小的玉雕,小心收到衣襟之中。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陶宁的寝殿,没有多看一眼。
万俟疑生辰过后三天,北川国传来消息。
北川王,崩。
听闻消息之后,万俟疑在屋外的小院坐了几个时辰。
他握着玉佩,垂下眼睛,表情很是复杂。
就在此时,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陶宁走了进来。
万俟疑手指微微一动,抬头道:“小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此时已经夜深,并非是合适的访友时间。
陶宁的想法却不太一样。
他记得在原著之中,万俟疑对于父亲这个角色还是有不少孺慕之情的。北川王驾崩的消息传来的那日,万俟疑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夜。
上一回,他二哥给的秘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直接就两人醉倒睡了过去。
现在离万俟疑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陶宁夜夜做噩梦,梦中皆是各种惨死的样子。
不行。
绝对不行。
不管如何,他都要跟着万俟疑离开东泽国。
而今夜,就是再次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
陶宁觉得,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有唯一的朋友陪着,这段回忆必定会是刻骨铭心的。
他笑了笑,走过去坐下,“我陪你呆一会。”然后便安静地陪着万俟疑坐着,准备当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不想,万俟疑一直没有开口。
凳子很硬,院子里的风有点凉。
陶宁觉得有点煎熬。
“小殿下。”万俟疑终于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陶宁充满期待地抬头看了过去。
“更深露重,你不歇息吗?”
陶宁摇头,露出个体贴的微笑,“我不累,我陪着你。”
不想,万俟疑起身,道:“抱歉,明日事多,我先去睡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
陶宁还听到了插上门闩的声音,顿时更加茫然了,说好的心情复杂呢,不是对父亲还是有孺慕之情的吗?
喂,你爹没了啊,你就这么回去睡觉了?
说好的在院中呆坐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