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呵的剑芒第一次闪耀,是在云间山千年不化的雪峰之上。
那样的雪纯净到发蓝,如把蓝天踩在她脚下。
叶柳清把剑扔给她,问她,什么是剑。
赵呵道:“不闪不避,锋芒尽显。”
“无人可挡,无人能挡。”
后来,叶柳清告诉她,她的剑气太锐利了。
“我不想让你成魔。”叶柳清道,“我想神与魔大约是能力相当的,都已到了与人不同的境界,但魔不知敛锋,不懂慈悲,放任自己刺伤普通人。而神知收敛,也懂慈悲,原因为了生灵将剑收鞘。”
叶柳清话音刚落,赵呵那一身自由散漫的剑气顿时无影无踪,仿佛只剩一杆光秃秃未开刃的剑身,平和站着,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叶柳清。
“……”叶柳清,“哦,我就该知道,你早就懂这个道理。”
赵呵拍了拍她肩膀:“我本就慈悲为怀,心软得很。”
“你……”叶柳清道,“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算了,我这样的来告诉你何时用剑才是光芒最盛时,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点。”
“你这话说的,不就要等我好奇一问吗?”赵呵目光揶揄,她靠着叶柳清蹲下,“说说看呗。”
叶柳清目光遥远,微风吹拂着雪沫,从光与她的颊边轻柔飘旋。
“最耀眼的剑芒……只会诞生于保护之中。”
“当你知道,整个世界,他能依赖的只有你,而你拯救他的,只剩手中的剑时,你会比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人都相信这把剑。退无可退,只有用你毕生所学和最后的勇气,以手中剑,撕开这方天地牢笼,为他……撕出条生路。”
“仇恨和死,并不能让剑更有力量,反而是护与生,才能让它无所畏惧,神仙妖魔,无人能阻。”
“这世上——”叶柳清说。
“这世上,”赵呵踏进黑雾之中,轻喃,“能为他破开生路的,只有我。”
赵呵于这方万事万物都不得见的黑暗中,缓缓闭上了眼。
连同剑心一起隐去,无声无息。
此方黑暗之中,仿佛没有了人,只剩一把洁白透蓝的剑魂,微微颤抖着,它在兴奋,在蓄势。
突然,赵呵抬起手,四周阻碍皆破,山壁地面震动,而她在这剧烈的震动中安如磐石,慢慢睁开了眼,眼皮半阖着,眼神无悲无喜,唯有深处一点坚定锋锐的星芒。
处在这黑暗之中的教主此刻才察觉到了滔天的杀意。
不,不是杀意,而是比杀意更坚定纯粹的剑气,没有多余的爱恨,干干净净,直刺而来……
破损的石壁透光进来。
教主因魔功失去形状半融化的脸上闪现出绝顶的恐惧。
她眼前的这个“刺客”两手空空,头发半散,脸庞上没有半点感情,眼神似看向她,也似根本没有看她。
惊恐中的乍看,以为是庙宇中的神佛化凡身来取她性命,可再一看,庙宇中不会有这样的神佛,那些神佛脸上还带着慈悲怜悯。
可这杀来的人身上,没有慈悲,没有怜悯,但她的冷漠中,好似还带着一点柔情暖意。
也正是这点暖意,让教主看清,来者不是天上神,而是人。
是人,她就还有一战的可能。
教主半融在石床上,一部分汁液与肉身爆开,有的喷溅在周围,岩浆般缓慢流动,所过之处冒出绿色的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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