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也不在家,但是到哪儿出差还是会告诉她一声,顺便带点礼物回来。现在倒好,出国了也一声不说,把她留给两个陌生人。
周婕见她不想说,也不再问,“苑苑,你今天去哪里?”
“同学家。”鹿苑回答道,她真想告诉她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婕关心她多过于关心周骛,肯定不知道他背着她都干了些什么。
“阿姨——”鹿苑在想怎么委婉提建议,那边听到趿拉拖鞋的声音,周骛手抄兜,从楼上下来了。
“你又去哪里?”周婕问。
“图书馆。”他换了鞋子就出门了。
鹿苑走到路口时,看见周骛站在那低头看手机,好像在跟人发消息。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连个书包都没带,能去个屁的图书馆。
鹿苑走过去,看见他从打字变成打电话,跟那头的人说:“还有半个小时。”
果然啊。
她本来都不奇怪了,但是越走近,越发现事情的不对。
她脚上穿着的新鞋子,竟然和周骛现在穿的,是男女同款!
“救命”两个字直接冲出大脑,周婕怎么回事,怎么能给他们买一模一样的鞋子呢?又不是双胞胎。
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炽热,那个被盯着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撩开点儿眼皮看过来,“有事?”
鹿苑不可能告诉他这么尴尬的事情,祈祷他最好也不要发现,愣怔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没事。劝你行事小心,别一不注意就铁窗泪,亲人也跟着两行泪。”
其实她并不是对刑满释放人员歧视,就是天然的害怕。
而且储旭的哥哥她见过,长得凶巴巴,身后有许多小弟。
鹿苑自认不是个好学生,但对比某些人,她简直品学兼优,甚至算得上祖国的狗尾巴草。
周骛收了手机,问:“我在里面铁窗泪,你在外面两行泪?”
神经病!
这三个字鹿苑是在心里骂的,谁要为你流眼泪,想得美。
但不论如何,她总感觉周骛和小混混在一起,必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今天是周日,林鲸妈妈还在家。
切了点水果端进来,又不可避免地问鹿苑:“你和阿姨相处得怎么样?”
鹿苑笑呵呵地回答:“挺好的呀。”
林鲸妈妈说:“那就好。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总是主意多想法多,一定要多和大人沟通知道吗,只有你们表达了,我们才能理解你们。”
鲸妈是远近闻名的“妇女主任”,她姓施,人称施主任。
最会做思想工作了。
林鲸见施主任还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赶紧打断,“妈妈,我们下午还要写作业看课外书,你去忙自己的吧。”
施主任说:“看书啊,那就看吧,我出门了。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就去吃。”
“好的,妈妈再见。”林鲸迫不及待把老母亲送出门。
“你这熊孩子。”鲸妈无奈地摇了摇头,碍于鹿苑在,也不跟她计较了。
听见防盗门关闭的声音,鹿苑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趴在地板上,把林鲸床底下的吉他包掏了出来。
——她藏在这里的。
去年她迷恋上吉他,老鹿不同意她学,直接拿去扔了。怎么解释都不听,一律做不务正业处理。
在他看来,只有经他认可过的小提琴才算正儿八经的高雅乐器。
无奈之下,只能藏在好朋友家里。
老鹿的行为其实很奇怪,他不太管鹿苑,但在某些方面又很强势,但凡鹿苑喜欢的他全都否认,有事没事儿凶她两句,制造很在意女儿的假象。
不知是在欺骗别人,还是在欺骗自己。
鹿苑把琴拿出来弹了一会儿。
林鲸是个很会倾听的人,她放下正在做的一切事情,沐浴焚香,双手托腮,氛围感这一块儿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真诚又不浮夸地道:“你的进步好大,我都能听懂弹的是什么曲子了,好像一个音都没弹错?”
彩虹屁在任何人群都非常受欢迎,且让人失去理智。
鹿苑收到鼓舞,又激情演奏一曲。
很快到了中午,楼上楼下的邻居都需要休息,鹿苑不敢多弹,怕影响别人。
吃饭的时候,两个女生倒豆子似的聊天,分享在各自班级的事情。
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开心的,这个年纪的烦恼从来不会超过两天。
林鲸从她的话语里捕捉到两个女生名字,就问,“你认识新同学,不会跟我疏远了吧。”
女孩子都是霸道且需要偏爱的,无论亲情还是友情。
“那不能,咱俩是最好的,别人都是浮云。”
“嘿嘿嘿。”
“哈哈哈。”
“我要吐了!”
“垃圾桶在这,吐吧。”
……
吃过午饭。
林鲸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会偶像剧再写作业,结果那个圈圈在屏幕上转了好半天,忽然跳出来让她检查网络连接是否正常。
鲸妈竟然,把网给切了。
“我真是服了我妈。”林鲸无语道:“你还在我家呢,她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这届家长也太无理取闹了吧,说好的信任呢?
鹿苑躺在床上快笑岔气,“因为她知道,我比你的人品更不好。”
笑够了,她起身:“走,我带你去网吧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