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用再问了,她相信双喜不敢骗她。
“原来我在额娘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孝不悌之人。”这句话回荡在德妃耳边。
当时这孩子是在怎么的心境下心灰意冷说出这句话。
德妃心头涌出一股难受的拗痛,她是一个失败的额娘,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出那样刺伤人心的话。
她的眼睛酸涩,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背对着双喜。
“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回去吧,以后好好服侍阿哥。”
双喜瞧了德妃的的背影一眼,道:“奴婢遵命”,轻步退出了屋子。
“娘娘,您喝杯热茶吧。”来喜上前,给德妃端上一杯茶。
德妃低头,右手支额,左手随意挥了挥,“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也出去。”
来喜有些担忧,但还是退了出去,她关上门,回自己的屋子,就看见妹妹在里面。
“你怎么还没回乾东五所?”
双喜道:“我想着德妃娘娘或许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四阿哥?”
她错怪了四阿哥,总要好言安慰他几句吧。
来喜瞪了她一眼,“你还嫌主子不够伤心?”
“姐姐,明明是——”
“你还来劲了,”来喜打断双喜的话,“你想要怎么样,让德妃娘娘去给四阿哥负荆请罪?”
双喜嘟嚷,“可四阿哥也很难过。”
来喜道:“娘娘也曾问过四阿哥发生了什么,是他自己什么都不肯说,所以娘娘才会误会他。”
双喜:“可是——这些话你让四阿哥怎么说啊,说他不是孝懿皇后的儿子吗,当初也不是四阿哥自己要成为孝懿皇后的养子。”
来喜冷笑一声,“他当时不说,后面也就不必说了,如今说了,凭白让德主子伤心。自小不长在亲额娘身边,额娘待他再好,他也不能体贴母亲。如今因为他的莽撞行为,德主子还要去承乾宫向小佟妃赔罪,还有章佳贵人那里,若是知晓了,指不定给德主子闹出什么事来,这些都要主子操心,四阿哥有为他亲额娘着想过吗?”
双喜嘴拙,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姐姐,只能委屈道:“四阿哥没说,是我说出来的。”
“所以你就是个小傻子,哪日我求了主子恩典,让你早些出宫算了,省的在宫里总是惹麻烦。”
双喜愈加委屈,“我没有……”
来喜道:“好了,收起你那委屈的样子,回去后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千万不要在四阿哥面前露出什么来。”
双喜低头,“我知道了。”
……
次日一早,德妃过来承乾宫,乐盈与永和宫经常来往,大家都熟识,便不拘礼,随意靠在榻上说话。
此时已是农历四月下旬,再过些日子就是端午节,说到端午节,乐盈的第一印象是龙舟、咸鸭蛋、和粽子。
前世她是南方人,南方多水,小时候每年的端午节,母亲都会用棉绳结索把咸鸭蛋,粽子一个个串起来,然后挂在脖子去河边看划龙舟比赛。
玄烨如今还在多伦诺尔跟喀尔喀诸部开联盟大会,归期未定,看样子五月五日前是不会回宫了。大老板不在,宫里的节日气氛都少了许多,宫里的端午节一点儿预热都没有。
乐盈让人去膳房要了食材包粽,咸的甜的,豆沙的,枣泥的,咸蛋黄的,腊肉的一样包了几个,在承乾宫的茶水房煮熟了,正好德妃过来,请她尝尝。
乐盈随口问了一句,“万贵人呢?”
她两人同时入宫,关系亲近,再加上万琉哈氏性格好,会调解气氛,德妃去哪宫串门通常会带着万琉哈氏。
“哦,她昨夜走了瞌睡,早上便要多睡一会儿。”德妃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她的精神头也不太好,乐盈很少看到德妃的这一面。
只听德妃看看左右,突然道:“乐盈,我有话跟你说。”
来了,乐盈心中有预感,肯定跟四阿哥昨日上门有关。
这对母子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若论四妃中,谁最谦卑,那必然是德妃。她宽容、忍让、谦和,从不与别人争长短,更不曾与别人结怨。虽如此,大家伙儿却不敢小瞧她。深宫二十多载,德妃久居人上,养尊处优,她虽谦卑,但这宫里能让她低头的人已无几人。
如今她要对着乐盈这样一个刚进宫不久,地位相同,而且还比自己年轻近十岁的人低声下气,不是不难受的。
德妃艰难道:“我替胤禛给你赔礼道歉。他少年莽撞,昨日不该来对你说那些话。乐盈,你千万别同他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