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怎么最近没有看到他了?”
玄烨道:“他病了,在家养病。”
乐盈有点儿担心,“该不会是吃了龙涎香磨粉泡的水后才生病的吧?”
玄烨不置可否,“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乐盈连忙道:“那您派给御医去看看他吧。”
玄烨道:“赫世亨自有一套看病的法子,先按他自己的法子来吧。”
乐盈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土方子哪有御医管用啊。”
玄烨笑,“有道理,所以这回让赫世亨长个教训也好。”
这位皇帝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小弟们都非常好的,曹寅李煦等人是这样,赫世亨同样如此,他能这么说,就证明赫世亨的问题不大,乐盈放了心。
畅春园夏日的傍晚,晚霞漫天,湖风送凉,又到了乐盈下午打羽毛球的时候,她拉皇帝的手,“三哥,我们打球去吧。”
玄烨不动,“改日吧,朕觉得今日太热。”
乐盈:“不热呀,珠蕊院临湖,这个时候凉快。”
“朕今日有些累了,改天。”
玄烨趁着乐盈不备,赶紧同梁九功使了个眼色。
梁九功心领神会,立刻道:“皇上,宫廷画师们把上回南巡的画卷交上来了,您与皇贵妃娘娘可否现在去欣赏?”
玄烨状若抱怨道:“那帮画师可真拖拉,前年咱们南巡,这都两年过去了,南巡图这才画好。乐盈,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的呀。”
南巡刚回宫时,乐盈满心期待能看尽快看到南巡图,等啊等啊,艺术家们慢工出细活,画了足足两年,她已经将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梁九功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皇上从来没有打过羽毛球,皇贵妃的性子应该不会给他放水,要是皇上输了,得多丢面子啊,看来他得让赫世亨尽快弄一副羽毛球送到清溪书屋了。
皇帝一行人去了清溪书屋看南巡图。
乐盈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画师要两年才能完工,人家真没偷懒!
足足十二卷的南巡图啊,得用两个樟木箱子才装得下,画卷繁杂得跟清明上河图一样,人物景色无比细致,连阁楼的兽脊都看得清清楚楚。
玄烨指着苏州万岁楼观景的画卷给乐盈看,“喏,这上面有你。”
乐盈俯身仔细看,穿龙袍的皇帝一眼就看到了,皇太后也很容易发现,剩下的女眷,乐盈自己、五公主、瓜尔佳氏三人也找到了,但她不是凭着样貌找人,而是靠衣服猜出来的。
人物画的不太像,乍一看,大家都长差不多。
玄烨让人拿来了放大镜,对着乐盈的图像,道:“你看还是挺像的,你的左脸颊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画师给画进去了。”
“是吗?”
乐盈举着放大镜看呀看,好像是有酒窝。
十二卷康熙南巡图看完后,玄烨又拿出另外一卷图,笑道:“这是《皇贵妃游西湖图》。”
在孤山行宫时,乐盈没少带着王贵人、瓜尔佳氏,三个答应游西湖,画师也一起跟着,没想到真给画了下来。
如果说《康熙南巡图》是古板的政治画,《皇贵妃游西湖图》就是纯粹的生活画了,画风迥然不同,更加鲜活生动。
乐盈问皇帝讨画,“我要挂在珠蕊院里。”
玄烨道:“这个不适合挂,还是放在清溪书屋收藏。朕让内务府给你送几张名家山水画吧。”
这是皇帝的个人讲究,他在屋里挂人像画通常是缅怀逝去的故人,乐盈现在好好的,当然不能挂自己的画像。
乐盈道:“好吧。”
提起上次的南巡,玄烨又给她透露了一件事,“朕有意明年再度南巡。”
乐盈不用掐指算,也知道明年再南巡的话就是第四次了,可是前年刚去过啊。
她挺担心的,“得花不少银子吧?”
而且两次南巡相隔的时间还这么短。
“银子倒是小事,南巡一应供给,全部由京城来备办,不会惊扰到民间。”玄烨道,“朕再度南巡,一则是重新视察河工,二则安抚民心,巩固大清的统治。乐盈,咱们满人治理天下,朕这个当皇帝的不能深居京城,南巡可彰显天威,让百姓们臣服。”
看人家皇帝的觉悟多高,人家南巡不是为了玩,就单纯是为了工作,乐盈觉得自己肤浅了!
可是,她真的觉得很费钱啊,国库的银子够花吗,曹寅当盐政官拼命搂银子的速度赶得上他大老板花钱的速度吗?
乐盈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听着皇帝叮嘱她,“朕明年打算南巡的事,先不要让别人知晓。”
她赶紧点头,“我知道了。”
南巡至少是明年的事,但眼下畅春园女眷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王贵人即将临盆。
康熙四十年,八月初八,王贵人顺利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