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后,四阿哥如遭雷劈,默然无语。
在他幼小的时候,皇父曾手把手教他写字拉弓,那时候的皇阿玛多么和蔼慈祥;而现在他长大了,他不甘居于人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跟皇阿玛抢那个位置。皇阿玛会老,会死,他只是想要做他的继承者啊。
四阿哥陡然明白了另一件事,皇阿玛已经老了,他怕了,他怕他这些成年的儿子会像豺狼一样来抢他的位置,所以他把儿子当棋子一样耍弄,太子是棋子,大阿哥是棋子……
四阿哥苦笑一声,能作为棋子,至少证明他们在皇上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只怕他自己现在连被皇上摆上棋盘的资格都没有。
“四哥,你怎么了?”十三阿哥担忧地问。
四阿哥回过神来,重新打量这个弟弟来,他以前一直把十三当做要受人保护的小兄弟对待,曾经何时,这个小兄弟也长大了,竟如此聪慧,难怪这些年,皇上越来越宠爱他。
他笑了笑,“我没事。”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叹道:“四哥,多少人羡慕我们皇子的身份,其实让我来选择,来生情愿不生在帝王之家。但我来生还是愿意与四哥做兄弟,我们兄弟二人无拘无束,把臂同游,没这许多的烦恼。”
四阿哥这时候又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太过天真,不做皇子做普通人,难道普通人的烦恼会少吗?普通人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更可悲,那还不如当皇子,天生贵胄,至少那个位置还是有希望去搏一搏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知道了真正的敌人是谁,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已经很明晰。
“四哥,你先歇着吧,我去看看太子二哥。”十三阿哥起身说。
四阿哥忍不住提醒他,“索额图的事不明不白,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要避嫌。”
十三阿哥摇摇头,“皇阿玛没有牵连到二哥,那就证明二哥是无罪的,而且二哥他一向对我多有爱护,现在他病着,我若不去探望他心中难安。”
他说完就离开了,四阿哥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十三弟聪慧勇敢,待人处事心思赤诚,这是他最喜欢十三弟的一点,大概皇阿玛也因此在诸多年纪稍小的阿哥中最喜欢他吧。
可是正是因为十三太“真”了,四阿哥难免担心未来的某一日他会因为这份“真”伤到他自己。
想到这里,四阿哥连忙起身追上去。
“十三弟,我同你一起去!”
……
太子听闻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来探病,惊讶了一回,想不到他这个失宠的太子还有兄弟会在乎,他果然没有看错老四与十三啊。
兄弟三人热络地说了一回话,太子消沉地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老大毕竟不是正统,兄弟自然还是支持他这个太子的,索额图说得对,未来并不是没有希望。
十三阿哥还亲自看了太子的药方,太子笑道:“小十三,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药理来,可看出一些门道来没有?”
十三阿哥不好意思地笑道:“闲来无事,便看了几本医术,倒不敢在老大夫开的药方前班门弄斧。”
太子道:“你尽管说,不要紧。”
十三阿哥道:“我看着药方上的柴胡、黄芩、连翘等的分量都减少了一半的量,想来二哥的病应该快好了,故而药材都减量了。”
太子哈哈大笑,对四阿哥说:“连药材的该用多少分量都知道,有长进呀,日后再有什么头痛发热,就让小十三来给咱们看病。”
十三阿哥连忙道:“不敢,不敢。”
太子满不在乎道:“不要紧,先给你看看,不成再让太医来瞧嘛。哈哈,皇阿玛也会医理,还常常给裕亲王伯父看他的药方呢。”
提到裕亲王,十三阿哥有些黯然,“皇阿玛说裕亲王伯父近来病了呢,内务府特意送了王伯的病案过来,只怕是很严重,皇阿玛忧心不已。”
太子看着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意味深长地说:“皇阿玛与王伯兄弟情深,自是担心他的身子。孤真的很羡慕他们的感情,但愿我们兄弟也能如皇阿玛与王伯一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喝过一盏茶,眼见太子有些困乏,四阿哥与十三阿哥起身告辞。
回屋的路上,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兄弟俩各有各的心思。
四阿哥在想太子的最后一番话,忍不住内心哂笑,皇阿玛与裕亲王两人兄弟情深可贵至极,但自己却不甘愿做裕亲王伯父那样的人。
十三阿哥也在想太子,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子二哥,这些年过去了,他的意气早已磨平,变成小心翼翼,让人看在心里为他难过。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
皇阿玛的心思越来越让人猜不到,太子不同于其他的皇子,他只能向前进,退后一步就是万丈悬崖,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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