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快气死了!
她恨皇上偏心,就算佟佳氏是他的母族,可是这么多年,他给佟佳氏的好处已经多了,算上孝康章皇后与孝懿皇后,佟佳氏已经出了两个皇后,皇上竟然还打算再让佟佳氏出一个皇后,哪有这样偏心的啊。
他得替未来的新君打算啊,他封一个皇后简单,可新君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嫡母,这让新君的生母如何自处?两宫太后并立,也不利于后宫的和谐稳定啊。
大阿哥志向远大的事情,德妃自是知道的,只是惠妃的态度让她心惊,惠妃就这么笃定她能当上太后,朝堂上的形势难道已经很明显的偏向大阿哥了么?
可上回十四不是这么说的啊,大阿哥势力虽大,但八阿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后起之秀。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太子不中用了,大阿哥也不是稳当当的继任人选,仍然有个八阿哥同他争呢。
而且自卫贵人封了良妃后,八阿哥的身份同大阿哥也不差什么了。
想到这里德妃微微一笑,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准?不过他对佟佳氏一族最为看重,就是真有别的打算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惠妃很是消沉。
德妃此刻心里头倒有些爽快,你就是想当尊贵的皇太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不得就有个母后皇太后压在你头上。
她与乐盈的位份差距拉得越大,德妃反而渐渐没什么想头了。
成者王侯败者寇,大阿哥若是谋事失败,下场必定不会好。她的两个儿子,老四看着安分守己;十四的志向是当大将军王,尽管不如大阿哥志向高远,但好歹能保住平安,德妃心里那些最隐蔽的想法不足再提。
屋子里陷入沉默,半响惠妃突然幽幽道:“德妃,你还记得康熙二十八年,我们一道跟随皇上去南巡的事情吗?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啊。”
太后梦到底只是一个还未实现的梦,但南巡则是明晃晃摆在眼前的事,皇上竟只肯带皇贵妃与宜贵妃,何其不公!
德妃笑着劝她,“皇上南巡为的是巡视河道,以及考察沿岸民情与吏治,咱们嫔妃要么就在船上,要么就在行宫里,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在宫里待着反而自在些。”
惠妃叹道:“话是这么说,但谁不想要跟着皇上南巡呢?”
等吧,等她儿子当了皇帝,江南塞北,她想去哪里都行,惠妃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然而一想到到时候佟佳氏也会一起跟着去,心里的美梦就黯淡了一半。
……
上元节刚过完,次日,皇帝再次启动南巡。
相比上回坐船,乐盈这次只晕了两天,第三天晕船的感觉消失,睡觉看书看风景完全没问题,然而最多的还是打马吊牌。
乐盈、宜贵妃、陈贵人,再加上一位晓答应,四人一桌,不亦乐乎。
宜贵妃手气极好,不停地胡牌,大杀三方,堪称四人之中的“雀后”。
连着打了一个多时辰的马吊,乐盈有点乏累,她瞅了宜贵妃一眼,道:“你怎么精神反而越来越好?”
宜贵妃一边数筹码,一边笑道:“手气好,心情就好,心情好了,精神自然好,本来我还有一点儿晕船呢,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原来打马吊就是治疗晕船最好的灵丹妙药。承让啦,皇贵妃娘娘!”
陈贵人与晓答应两人位份低,俸银也低得可怜,是以这场牌局,实际上就是乐盈与宜贵妃两人在斗,她包陈贵人的那份,宜贵妃包晓答应的那份,这两人输的算她们的,赢的则算自己的。
所以嘛,宜贵妃面前赢的那一堆筹码全部是乐盈的,她今日输得有点多,不过没关系,长途漫漫,她总有翻本的时候。
御舟又行了几日,于本月二十四日到达济南府。
乐盈本想着能在泉城多停留几日,谁知皇帝赶行程似的,从济南府西门进城,先与前来迎接的官员见面,不待休息,直奔趵突泉,到了趵突泉先不急着赏水,而是找了一处观澜亭暂歇,宣山东巡抚、衍圣公孔氏等人觐见,总之就是接待官员,考察民情。
正事干完了,皇帝带着老娘老婆孩子们一道赏泉。
玄烨对趵突泉赞不绝口,亲自给太后奉茶,“皇额娘,这是趵突泉水所煮的龙井茶,您尝尝。”
太后很给面子,喝了一口,同样赞不绝口,“入口清甜,好!”
玄烨又对乐盈与宜贵妃说:“你们也尝尝,回京后再想喝这趵突泉水泡的茶可不容易。”
总之,这位皇帝踏踏实实地喝茶赏泉水,绝不卖文弄字。
乐盈暗自点头,挺好,比起他那位喜好附庸风雅的好圣孙不要太好!
这时候随侍皇上的山东巡抚徐大人恭声说:“皇上何不提诗一首,为这名泉增光添彩?”
皇帝微笑,然后拒绝了。
乐盈再次赞许,挺好,挺好,他的技能点在治国用人上,这种写诗的活儿交给文人来做就行了,免得像他的好圣孙一样写烂诗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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