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盈转正成为皇后,工作跟从前没什么不同,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呀,皇后之宝的玉印盖在文书上还是挺能唬人的。
新年里她要在交泰殿接受公主、宗室福晋,以及内、外命妇们的朝拜,还得带着她们去坤宁宫,大家一起吃胙肉!
二十年如一日的清水煮猪肉,骚味十足,配上咸菜也难吃,强忍着恶心咽下去,乐盈觉得年关算是熬过了。
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宫里的过年除了祭祀等这些礼仪性的活动,其余的就是开大宴听大戏,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年过完了,在二月里,玄烨干了件大事,宣布一项政策,此政策八字曰“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一时之间,朝廷内外歌功颂德者众多,人人称之为“仁慈君王”。
学过历史的乐盈对这一条政策不予置评,不管怎么说,老康对比古代很多的封建皇帝,他确实算得上有仁心。
宫里的人除了称赞皇帝仁慈,对于这条政策倒没多关注。宫女、侍卫们皆是旗人出身,而旗人是不用交税,且免除徭役的,像小雁、雪雀能内务府包衣出身的宫女,对税根本就没有概念。
太监们是宫里地位最卑微的人,都来自于穷苦人家,他们心里清楚其中的门道,但更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在这件大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小事。
老康的好基友老曹要千里迢迢从南京上京城看望他啦!
当然这是乐盈的说法,按照官方的说法是曹寅进京述职,反正这俩要见面了。
玄烨对着乐盈感慨,“朕与子清自康熙四十六年见面,至今已经五年未见了。”
此刻的乐盈正在翻阅一卷全唐诗,随口问了一句,“子清是哪位?”
玄烨道:“子清是曹寅的字,他的字还是朕给取的呢。”
乐盈:“哦。”
玄烨自顾自解释道:“清者,澄澈明净也,曹寅当得起一个清字。”
天,他对曹寅的滤镜也太厚了吧。
乐盈对老曹不感兴趣,继续翻阅她的全唐诗。
谁知皇帝却不肯放过她,“乐盈,朕给你取个字吧?”
乐盈十动然拒,“谢谢您,但还是不要了吧。风雅人讲究名、字、号,可我是俗人呀,您给我起个字,往后叫我时,我肯定都不知道在叫自己。”
她使出话题转移大法,“对了,曹寅有号没有,不然您再给他赐个号?”
玄烨道:“他自号为‘荔轩’。”
乐盈拍手,“好啊,好啊。”
玄烨瞅了她一眼,“哪里好?”
乐盈道:“一听到这个号,仿佛这人家里有一个专门种荔枝的园子,一个人吃十斤荔枝都没问题!”
玄烨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有道理,咱们一共宫的人统共没有十斤荔枝分来吃。”
两人都大笑起来,打趣过后,玄烨指着乐盈手中的书,说道:“这本全唐诗即是曹寅总理的扬州书局所刻,此次他来京城,朕另有一部书令他在江南刻印。”
这意思是曹寅还是很能干活的?
乐盈就点头附和吧。
情怀,情怀,老曹就是老康的情怀。
两人幼时一起长大,相伴到青年,后来即使曹寅去了江南,这两人每月必定有两回书信往来,玄烨视曹寅为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乐盈翻手里的书,突然看到了一首杜甫的《赠卫八处士》,很应景啊,她不禁念道:“人生不常见,动如参与商……”
玄烨接口继续念了下去,“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继而有些伤感道:“朕与子清俱已年过五旬,以后见面的机会能有多少?”
“能有很多呀!”
这话题再继续下去就很丧了,乐盈赶紧说,“您调曹寅回京,天天都能见,没准儿见曹寅比见我的次数更多。”
玄烨失笑,“你说这什么话,朕见你肯定比见曹寅频繁!”
他未尝没想过调曹寅回京,然而却不能。
早些年,他留曹寅在南京,是为了在江南替自己留一个耳目,而现在,即使他想调曹寅回京,也无可奈何。
曹寅在江宁织造上的亏空太大。康熙四十八年,两江总督向玄烨秘密参奏曹寅、李煦二人致公银亏空近三百万两,此事玄烨极力压下,并私下令曹寅、李煦等人尽快补上亏空。
这事若是真闹到朝堂上,玄烨作为皇帝甚至都无法保住曹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曹寅继续待在江宁织造的位置上弥补亏空。
皇帝愁,为他的小老弟发愁,卖盐卖铜卖人参,来钱快的活儿都交给曹寅、李煦干了,就指望着他俩快点把公账给平了,这简直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乐盈陪伴他这么多年,岂有不知道曹家埋下的雷要爆了,也就老康还在想着法子替他遮掩、善后。
玄烨愁得不行,乐盈一点也不同情他,谁叫他一点都都不把钱当钱看,老曹有样学样,现在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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