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
在玄烨的默许下,赫世亨现在也算是乐盈的半个生活助理,因此,乐盈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哪知,赫世亨听了她的话,刚才一张笑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主子呀,奴才可不敢要这江宁织造的缺!”
乐盈惊讶:“咦,你嫌银子咬手啦?”
赫世亨摇摇头,苦笑道:“奴才并非是嫌银子多。曹寅留下的亏空至少有百万两银子之多。您说,我若是接手,是查他的账呢,还是替他遮掩补窟窿?”
查账,曹寅就是死了都得拉出来鞭尸,曹寅的子孙后人都要跟着遭殃。
赫世亨自是愿意这么做,曹家的烂摊子归曹家,他新上任的江宁织造肯定不想管。
但是吧,以老康对曹寅的看重,不会愿意看到曹寅尸骨未寒,曹家就家破人亡的,所以新上任的江宁织造必须要替曹寅遮掩补窟窿。
这种情况下,赫世亨自然不想当什么江宁织造,淌了这趟浑水,他就洗不白了。
他跪下给皇后叩头,“主子呀,求您救我!”
皇上得知曹寅的死讯后,就召了赫世亨,与他说一些关于江宁织造上的事,赫世亨心惊胆战,找个了理由赶紧回京想办法。
赫世亨一把鼻涕一把泪,在皇后面前卖可怜。
乐盈哭笑不得,老康不厚道,看把人给吓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谁污染谁治理,曹家的锅,总不能拉别人去背吧。
赫世亨这时候还真去不得,去了,曹寅的锅从此就是他的了,日后他就等着被四大爷收拾吧。
赫世亨好歹做了她这些年的半个生活助理,乐盈对他有几分香火情,想了想道:“皇上赐我的静明园,原来是我弟弟庆复在管,现在改由你来管吧,这园子多年无人居住,有些地方需要修缮,你得忙起来呀。”
赫世亨喜出外望,“多谢娘娘!”
之后乐盈写信给玄烨告知了这事。
玄烨回信,同意了此事,但他在信里戏谑了一句赫世亨是个贼头。
乐盈再回信,把赫世亨痛哭流涕的模样描述给他看,同时附带上赫世亨的忏悔信。
塞外行宫,玄烨收到这封信时已经是九月份了。
赫世亨这个老小子,求得皇后为他说情,自个儿还在信里诉苦,什么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孙儿,合着他全家没他就要塌了一样。
玄烨失笑,同时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连赫世亨都不愿意接受江宁织造的位置,更不用提其他人了,他叹了口气,让魏珠重新找出李煦上奏的折子。
李煦在折子上请求皇上恩准曹寅之子曹颙承袭曹寅的江宁织造以及两淮巡盐御史的职位。
曹颙担任过御前三等侍卫,玄烨对他有印象,以往觉得曹寅此子能力平平,不足以担当重任,但现在不得不用他了。
他批准了李煦的折子,又另外展开纸张给李煦写信。
曹、李实乃一家,曹颙能力不足,只能托李煦多多看顾他,尽快弥补亏空。
这时,魏珠进来禀告道:“皇上,德妃娘娘在外求见。”
玄烨随口道:“让她进来吧。”
德妃端着一碗参茶走进来,笑道:“皇上,晚上天凉,您喝了参茶早点歇着吧。”
她欲要上前将茶亲手奉给玄烨,玄烨道:“交给魏珠即可。”
德妃脸上的笑容一丝儿不变,她含笑着将参茶递给了魏珠。
另一边在伏案批阅折子的皇帝早已放下毛笔,将折子合上,见德妃仍然没有离开,温声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朕这里有人伺候,不必挂心。”
德妃道:“昨日发生的事,您当时将那名宫女交由妾派人看管,那宫女寻死觅活说自己是冤屈的,嘴里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妾主要是担心继续让她胡言乱语下去,会败坏……名声。”
皇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半响他吩咐道:“魏珠,你将这名宫女处置了吧。”
轻轻的两个字“处置”,德妃已然知道这个宫女的命是留不住了。
她墩身行礼,从御帐里慢慢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
十四阿哥在里头等她,笑道:“额娘,我还以为今日您会留在皇阿玛那里呢。”
德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你皇阿玛那里现在是不留任何嫔妃的。”
十四阿哥并没有多想,而是问道:“皇阿玛预备如何处置那个宫女?”
德妃道:“处死。”
十四阿哥有些失望,“这就没了啊。”
行宫里的宫女实际上都算是皇阿玛的女人,若无皇阿玛的亲自赐与,任何人不得染指,那位太子却偏偏犯了这个忌讳,借酒壮胆与行宫的宫女欢好,被人逮了一个正着。十四阿哥还以为这次太子要彻底玩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