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娃子他们生活在一个海拔很高很高的山村里,坐落于巴蜀的崇山峻岭中,与世隔绝。风景虽然很是优美,但这土地贫瘠,多是沙丘,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都需要外出讨生活。
“你说今天会回来嘛?”
“会的,一定会回来的”
娜女子和东娃子并排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两双明亮的眸中此时都挂着相同的东西–期盼。
东娃子和娜女子这几天没有和妈妈斗智斗勇,不是妈妈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是这几天有他们更渴望的东西来临。
大槐树下这几天非常热闹,村里大半的人这个点都在这里。大家都心牵牵的盼着一个东西的到来。
“后天就过年了,爸爸一定会赶回来的”
东娃子心里默默地念叨,两个水汪汪的小眼睛望着通往外面那条蜿蜒盘曲的山路。
那是出山的唯一道路,是前两年才修好的,之前人们想出山就只能在林子里翻山越岭,走上一天一夜才能到邻近镇子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村子的邮寄员换了一茬又一茬。
“来了,来了”
华娃子坐在槐树的最高处枝干上,激动的朝人群大喊,以至于忘记自己身处高处,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
一辆黄色的大巴在盘曲的山路上一拐一拐的,格外显眼。
自从车路修通,每天一趟的大巴就成了村子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嘀……嘀”
清脆的车鸣声响彻整个山路,传到村子里的每一家每一户,仿佛在告诉每家人出来迎接自家的亲人。
这几天在外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由于交通不便,邮局每一月送一次书信,信息传达不及时,家里人不知道自家亲人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每天到这个点,一家少则一人多则全家老小到村口守着,盼着自家的男人或爸爸早点回来。
东娃子家今天来的依然只有东娃子和娜女子,妈妈需要忙活,爷爷腿脚不便,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闲人,吃过午饭他们就早早的在这里等着了。
大巴刚到村口,大家就一窝蜂的拥上去,盼着自家亲人能从车里下来。
“爸爸,爸爸”
华娃子在高处率先找到他所期盼的人,一个麻溜从树上跳下来,费着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了人群中,向提着大包小包的一中年男子扑去。
东娃子和娜女子也没闲着,在华娃子喊车来了的时候,他们就早早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他们在人群中东瞅西望,急切的想找到自己盼望已久的那个人。
此时的村口可谓是热闹至极,两三人一堆,五六人一群相互凯凯而谈。有熟人相互打招呼的,有亲人久别相聚相拥而泣的,也有呆呆站在一旁被着热闹孤立的。可谓是景象各异,心境各有不同。
娜女子和东娃子都是孩子,自然在这种场合下很少有熟人顾得上招呼他们。没有等到爸爸的他们,也只能呆呆的望着那些有些面熟而又叫不上名字的人,从车里下来,与早已盘手在外的人相互热聊。他们好像被着热闹搁置在外,留给他们的只有冬日那刺骨寒意。
……
渐渐的,人群散去,各家提着亲人带回的礼物朝着家的方向离去,热闹的槐树下,慢慢变得孤寂起来。对于东娃子和娜女子而言两者并没有区别,一样都是孤寂。若非要找不同,那就只有充满失望的眼睛汇聚点从人群变成了姗姗而下的树叶,仅此而已。
冬日的寒风来的突然,地上散落的树叶被风吹的旋起了一个漩涡,这漩涡越吹越大,所到之处的东西都被卷了起来,连同东娃子的希望也卷了进去。
东娃子垂着脑袋,两只脚反复踩着地上的一个易拉罐瓶子,发出滋滋的挤压声。
娜女子摸摸东娃子垂头丧气的脑袋,眨巴眨巴地大眼睛时不时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巴,明亮的眼眸渐渐雾了起来。
东娃子和娜女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了,每次人群离去的时候娜女子都安慰地给东娃子说“明天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但今天她无法再用这句话安慰东娃子了,因为这是年底的最后一趟车,一会大巴就会开到县城,等到初三才会再次通车。
娜女子在第一天等待无果的时候,心中就隐隐闪过一丝担忧,“爸爸不会不回来了吧”,但娜女子立刻就否决了这可怕的想法。“爸爸信中说回来的”在娜女子记忆中,爸爸向来说话算数,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更何况每年过年,爸爸都会回来。但此刻,这个曾经闪过的可怕想法变成了现实,至少现在看是这样的。娜女子默默地含眸垂头,仿佛已经给这件事判了结果。
东娃子明亮透彻的小眼睛变得红润起来,挂在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大,终于晶莹的泪水掉落,砸在已被踩变形的易拉罐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当最后的希望也破灭时,积累多次失望的眼泪终于在眼眸中决堤。
娜女子一把把东娃子拉进怀里,抱头痛哭。
自从东娃子出生那年,爸爸就开始出门打工,去过河南烧过碳,贵州伐过木,太原挖过煤。每年回来一次,那就是过年的时候。
爸爸需要挑起家里的重担,拼命的挣钱,因为他知道家里等着他每月寄回去的钱,维持生活。家里三个孩子,一个老人,爷爷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吃药,孩子们上学需要交学费,爷爷吃药需要药费,东娃子自幼又体弱多病,这悲惨的家庭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天崩地陷了。爸爸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爸爸长年打工在外,东娃子和娜女子虽然与爸爸相处时间没有妈妈那么长,但对爸爸的感情却丝毫不减。爸爸在家永远是最好说话的那个人,对东娃子和娜女子在小事上很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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