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会云点头,“是啊,干了一辈子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严佩兰笑道:“是该好好休息,会云退休后要来陪着宁宁吗?”
孙会云浅笑,知道严佩兰是想来看顾两个孩子,这是在问她的意思呢。
“老姜他呆不惯北方,我们可能照顾不到宁宁了,到时候还要麻烦兰姐你呢,宁宁这孩子娇气,以后又是两个孩子,她呀肯定照顾不过来,我们离得又远,还要靠你多帮衬她。”
严佩兰一听,忙道:“会云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宁宁的孩子也是我们季家的孩子,照顾她们娘三都是应该的,正好到时候我把京市的阿姨带过来,都是在家好多年的人了,做事细心。”
孙会云也赞同,毕竟女儿怀着两个,一点马虎不得,“成,兰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来?要我说最好没生之前就过来,宁宁那孩子大大咧咧惯了,辰岩又纵着她,家里没有长辈我都担心的很。”
这话正中严佩兰下怀,本来还想着孙会云就一个女儿肯定是想亲自照顾自己女儿的,到时候两家人在一堆,虽然都好相处,但人多肯定不行,这边虽然比京市还宽敞,但也没宽多少,人多了还是略拥挤了。
“诶,那行,等晚上吃饭咱们就和两个孩子商量一下,我和老季的意思也是只要两个孩子没意见,我们就回去收拾一下搬到东城这边。”
季辰岩下楼之后开始招呼季子书帮忙一起贴对联。
刘阿姨已经调好了浆糊,严佩兰赶紧拿出剪好的窗花,拉着孙会云一起加入贴窗花的部队。
子书书搬了一个凳子出去,季辰岩手里拿着对联和浆糊。
他刚要站上去,就被季辰岩拉住了说:“子书,我来。”
季子书忙接过父亲手里的对联和浆糊,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赶紧上前帮着父亲扶着凳子。
季辰岩先把要贴对联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前几天刘阿姨已经全部打扫了卫生了,但为了让对联贴的更稳,还是要清理一下灰。
季子书在下面拧好帕子递给父亲,擦干净后等水渍干的时候季辰岩先从凳子上下来了。
“以前的对联都是你贴的吗?”季辰岩看着快与自己齐平的人,一眨眼他真的就长大了。
当时抱着他来东城他才满月,小小的一个像个小狗似的,那时候他心里都是对大哥失踪的执念,对冯佳生的孩子其实感情不算多,更多的只有责任。
因为这是大哥的孩子。
“是,刘阿姨说虽然我们不在这里过年,但是春联是对新一年的欢迎,年前贴上年后过来也当是迎接新年了,刘阿姨还说如果不更替,好运就以为这个家没人,福气就不会眷顾我们。”
其实季子书根本不信这些,有父亲在想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他给不了自己家的感觉,而自己最想要的就是家。
那会儿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父亲回来看到对联能让他也觉得家里很温暖,会想回家。
“子书,对不起。”季辰岩看着他,这些年他对季子书确实疏于关心,总觉得有人照顾,给他最好的就够了,但他忘了他是个小孩子。
“爸爸是第一次做爸爸。”身边也没有人教,没有女主人,只知道不饿着他,不冷着他,教他好好做人,忘记了要倾注更多的关心,问问他需要什么。
终是失责了。
“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我。”
“爸,没关系,您已经很好了。”至少这一路从未想过抛弃我,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也是你保护我。
更是你替我遮去长大这条路上的风雨。
父子俩的话在这里终止了,虽然没有说更多,但季子书知道这个家是不一样了。
贴对联的时候他在下面指挥父亲方向,冬日的暖阳驱散了寒冷,影影绰绰的光影把父子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季辰岩贴好对联,季子书赶紧上前扶他,季辰岩看着递上来的手,把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
两人各自用力,季辰岩稳稳的站在地上。
“季首长,今年是你贴春联啊?”大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忙着置办年货的人。
季辰岩抬头发现是部里军官的母亲,“是的,涂阿姨是去买菜吗?”
“是呢。”涂阿姨看了一眼季子书,“子书快有爸爸高了,大小伙子了啊。”
“涂奶奶。”季子书叫了一声。
“诶诶,今年你们家可真热闹啊。”涂奶奶说完又自言自语的一句,“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了,热热闹闹才像家嘛。”
季辰岩帮着季子书把搬出来的凳子拿了回去,季子书拿着剩下的浆糊跟在后头,真的有家的样子了。
姜穗宁一觉醒来已经快四点了,才刚睁眼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季辰岩,结果门被推开发现是母亲孙会云。
“妈妈。”
“没吵醒你吧?”
“没有,我已经醒了。”
孙会云看着挂在一旁的薄外套,伸手取下来替女儿披上,“家里暖和也不能穿太少了,别感冒了。”
“谢谢妈妈。”姜穗宁伸手把衣服穿好。
“谢什么呢。”孙会云摸了摸女儿的肚子问:“孩子开始闹腾没?”
“哪有这么快啊,才三个月。”
“四五个月就会有了,你这怀着两个辛苦我们宁宁了,辰岩有说过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吗?”
姜穗宁道,“他说只要是我生的,儿女都喜欢,不过更喜欢女儿,子书也希望是妹妹。”
孙会云听她提起季子书,拉着女儿的手:“子书那孩子看着是懂事的,应该也是好相处吧?”当妈的始终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孩子。
“他很好的,非常懂事。”
听女儿这么说,孙会云也没多说什么,“看得出挺会照顾人的,他懂事你也不要为难他啊,自古后妈不好做,容易落人话柄,我听你婆婆说他妈妈昨晚也去世了,也是可怜孩子。”
“妈妈,你放心吧,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吗?我又不是坏人。”
“妈妈是了解啊,但我也担心我的女儿啊,既怕你委屈,又怕你做错事,你哟真是妈妈一生的牵挂。”孙会云看女儿穿好外套,又替她扣好了扣子,“走下楼去了,爸爸妈妈给你带了南城的香肠和腊肉。”
“哇我好久没吃过了,馋死了。”
“就知道嘴馋,怀着孕呢,少吃点啊,咸味重,又是熏制的对孩子不好。”
姜穗宁当然不会铆足劲儿吃,挽着孙会云的手臂说:“妈妈,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母女俩下楼的时候严佩兰在厨房帮刘阿姨,孙会云下来之后也加入了煮饭大队。
倒是剩下姜穗宁和季子书,两人都帮不上忙,还有一个季辰岩从门外进来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三人坐在客厅,姜穗宁忽然想起来上次拿的扑克还在桌子下面,打开抽屉还真的在。
“来,我们玩扑克呗。”
季子书挺想玩的,但是两个人肯定不行,所以两人把目光落到了季辰岩身上。
季辰岩看着两人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先给我说说规则。”
“好耶。”姜穗宁赶紧把玩法规则告诉了季辰岩,她说的很快,说完之后又问:“你懂了没?我还要给你说一遍吗?”
“开始。”季辰岩没有犹豫。
其实姜穗宁隐藏了一些没告诉季辰岩,看他那么自信,姜穗宁露出得逞的笑,然后拉着季子书悄声耳语了两句。
季子书余光扫了一眼父亲,有些担心的问:“你确定?我爸那个人很精的。”
姜穗宁不以为然,小声道:“你放心,我故意没给他说清楚,只要咱们俩抱团,今天他绝对不是我们对手。”
“好吧。”季子书将信将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同意了。
发牌前姜穗宁先按着牌说:“既然要玩,咱们还是要定一些赌约,自家人就不说钱了,咱们还是输了的贴纸条怎么样?”姜穗宁把早有准备的纸条拿出来。
季子书全力拥护姜穗宁,他也想看看严肃的父亲被贴上纸条什么样。
季辰岩耳力好,刚才两人的话基本一字不落的听了去,知道这两人要合伙算计自己,眯了眯眼睛,“穗穗贴纸条,我和子书筹码加大一点,输了的人现场做俯卧撑吧。”
他这话一出来,季子书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结果姜穗宁还安慰他,“没事,你就瞧好吧,今天我让你看看你爸如何成为咱们的手下败将。”
季子书硬着胆子陪着姜穗宁。
结果姜穗宁竟然还加筹码,“既然季首长这么豪气,不然咱们玩大一点,我也不贴纸条了,就赢了的人指定输了的人做事吧,做什么都行,输的人不准反驳,不准推诿,不准找借口。”
季子书想阻拦她,结果这人上头得很。
季辰岩看着她点点头,说:“行,开始吧。”
第一把发完牌,姜穗宁快速把牌整理好,双王,四个二全在她手里。
她赶紧悄悄扯了扯季子书袖子把牌虚晃一下。
季子书看着她的牌松口气,他的牌也不算差。
他们两个已经抱团,肯定就不会抢地主,算是强行让季辰岩当地主。
这其实挺耍赖的,但因为是姜穗宁根本没给季辰岩说这个规则,他老老实实的拿了地主牌。
“你是地主,你先出牌。”姜穗宁点了点下巴,提醒季辰岩。
他把牌弄了半天,最后出了一张3点
轮到姜穗宁,她手里最小就是十点,直接压了上去,放下牌还开始洋洋得意,“刀不锋利马太瘦,季首长你要拿什么跟我斗。”
季子书看着手里送不出去的一张五点,只能跟了一张a,然后趁机把牌给姜穗宁看了一眼,他手里也一堆小牌啊,提醒她开局别太狂,他爸这个人善用计谋的很。
姜穗宁忙心领神会的点头。
季辰岩假装一张张的整理自己手里的牌,丝毫不管两人明目张胆的耍赖。
“你们出吧,我要不起。”整理一圈,季辰岩把牌全部合在一起,仿佛在等认输。
姜穗宁赶紧把机会让给季子书。
季辰岩每次都用一张不大不小的牌结尾。
姜穗宁感觉他们胜利在望了,直接把四个二出了,然后轮到她起手,又走了一圈,竟然被季辰岩小小压制了一下,她直接把双王下去了。
她手里反正就只剩两张了,但季子书手里还很多,不过斗地主嘛只要压制季辰岩就好了。
结果她走了一张之后季子书跟了一张,轮到季辰岩,姜穗宁以为他要不起了,正打算把最后一张扔下去。
结果季辰岩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丢出四个六。
抱团的两人心头一跳,不过看他手里还一堆牌又不慌了。
刚才那一圈牌他基本没出,可以证明手里全是小牌,怎么都走不完的。
“你们俩不要了?”季辰岩问。
“你继续。”姜穗宁捏着手里的a。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赢了。”季辰岩说着把手里的一堆牌全部放了下去。
从小到大虽然都是独一张,结果全是连在一起的。
季子书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又看了一眼姜穗宁只剩下的一张牌。
姜穗宁:……??大意了。
不过季辰岩这人太奸诈了,他中间门他故意不出任何牌,就等着她和季子书无限透底,然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对呀,他怎么知道可以出连号呢?她明明没告诉过他这个。
对,没告诉过,他们不能承认,姜穗宁立刻按住那个牌说:“不对,你这个出法不对。”
季子书看了一眼耍赖的人,选择性闭嘴。
季辰岩却挑了挑眉,缓缓道:“穗穗,别耍赖,上一次你们玩的牌是我收拾的残局,你最后放出去的就是连号。”
姜穗宁:……你是个人?故意阴我。
季子书咽了咽口水,完了,他就知道他爸这个人精得要命。
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算计他,不用说了他的原地俯卧撑已经喜提了。
不过季子书脑子转的快,想到第一次打牌被抓住的场景姜穗宁干的事儿,他肯定不会装晕,但今天奶奶在啊,他丢下牌就往厨房跑。
速度快到姜穗宁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也想跑结果被季辰岩抓住了。
“我错了,老公我错了,真的。”姜穗宁小声求饶。
“哪里错了?”
“就不该和子书抱团组队想算计你。”对不起啦季子书,谁让你跑的那么快,咱们是一个team,这事儿没道理自己一个人承担的。
季辰岩点头,故意拉长声音,“哦……原来还和子书一起想算计我啊?”
淦,姜穗宁才发现自己刚才和季子书说的悄悄话,季辰岩根本听不见,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不是……”
“穗穗,故意不给我讲全规则,故意找子书联手……嗯?你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