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岩也没料到女人会是这个做派,没有伸手扶她,而是后退了两步。
姜穗宁从刚才看到是女人带着孩子上门就跟了过来,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也是被女人这操作吓了一跳。
一看女人穿着也不像是没文化水平的人,怎么说下跪就下跪,还是在别人家门口。
这让人看见该说什么了?
季辰岩又刚进总备,虽然都是大院明争暗斗又不是没有。
她也不会去扶的,来路不明就算了,能带着孩子在别人门口下跪这一遭就够恶心人了。
不过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这情景咋这么像私生子找上门呢?
女人悲悲戚戚,孩子诺诺弱弱……
顿时所有不好的想法在心头炸开。
还是刘阿姨眼疾手快,过来先把人扶起来,笑道:“哎哟,这是哪个小子啊,拜年也没找对人啊,这可是季首长,不是老首长呢。”
姜穗宁看了一眼刘阿姨,只能说跟在领导身边的没有一个吃白饭的。
不过为什么是刘阿姨出来,怎么着也是王阿姨啊?
可能女人这会儿也醒悟过来了,看季辰岩的目光明显带着害怕了又似乎是看着希望。
“辰岩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国安他不肯见我,也不肯见君君,君君天天都想爸爸,辰岩哥你也有两个女儿了……”
季辰岩没有听女人唠唠叨叨的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不是社区居委不负责处理你们的事情,你找错地方了。”
“辰岩哥,国安最听你话。”
“我又不是他爸,他听我什么话?”季辰岩没怎么理她,直接叫刘阿姨:“送客。”大过年的真晦气。
远在空司的涂国安:……???
刘阿姨又充当了和善的大使,季子书小时候她是跟着来京市过年的,这大院里哪家她没摸清楚。
这边和东城不一样,那边的院子里大家都是看季辰岩脸色行事。
到了京市可不一样了,谁家没有个底子,又是这个院子的,忙牵着小男孩的手,“瞧这孩子穿的多单薄啊,别冻着了,马上就过年了要是冻出了好歹可就更麻烦了。”
言辞温和,又透着些冷淡。
接连的落面子,女人攒着的那股勇气也泄了下去,只剩下无限尴尬拉着孩子匆忙离开。
全程姜穗宁觉得自己就是像是个看戏的,看着女人离开,半开玩笑的说:“吓我一跳,刚才我真是差点连家产怎么分都想到了。”
季辰岩转身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身之后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冷气。
姜穗宁还全然不知,以为他只是被刚才那对母子气到了。
正好这会儿季子书回来了,他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看到人离开才进来。
季辰岩没有在人多的时候讲别人家的习惯,对于刚才的女人只字未提而是压着脾气,继续问姜穗宁:“还累吗?还要不要按一按?”
“不用了。”姜穗宁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虚的摇头。
季辰岩看了一眼手表,“那你休息,我去书房打个电话。”
姜穗宁忙不迭的点头,“你去你去。”声音透着些狗腿。
季辰岩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怎么说呢,只是一瞥却带着一点领导的架势,似乎觉得你的工作差了点劲儿,但并不想给你指出来,等你自己发现问题。
等季辰岩离开,季子书也走了进来,站在鞋架边上换了鞋就打算回房间。
走了两步他又停了脚步回头看姜穗宁,忍不住提醒她:“你还不去哄哄你丈夫,我爸。”
“哄他干什么?”
季子书面色明显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不是家产都想好怎么分了?”
“嗯?什么意思?”
“问你什么意思呢?”
“我有什么意思?”
季子书不想和她绕,说:“自己想想吧。”他爸这个人是需要别人全身心信任的,刚才姜穗宁那句话刚一说他爸的脸色就变了。
她可能认为是开玩笑,不过他爸在这事要从不开玩笑,应该是有点生气了。
姜穗宁认真想了一下,刚才那话有问题,她不过开一下玩笑好吧。
虽然刚开始是有这个想法。
说实话女人带着孩子莫名来找自己老公表现得又殷切本来就让人想多了,那个女人在看见自己后直接给季辰岩跪下,那一刻姜穗宁确实觉得这是私生子找上门了。
还好短暂的窒息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当听到国安这个名字之后,姜穗宁就知道了,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就想了一下,发现错误之后立刻恢复正常,然后也就随口那么一句玩笑话,季辰岩会生气,他好像基本没对自己生气过啊?
不应该吧,这个季子书是不是吓唬自己呢?
季辰岩刚才瞥自己那一眼是这个意思吗?
她挠挠头假装淡定的说:“少吓唬我。”
季子书突然就笑了,他本来就像个谦谦君子,笑起来还真是挺好看的,不过跟季辰岩似的,笑意顶多在面上流转,不像带小孩子似的那样笑的特别真诚。
淡笑中带着随你开心的无所谓。
“嗯,嘴硬吧。”
说完就上楼去他自己的房间了。
姜穗宁还是听了季子书的话,回到卧室看到季辰岩已经换好衣服赶紧问:“你就要睡觉了吗?”
季辰岩第一次没有理姜穗宁,大概是她下意识的不肯全心全意相信他,还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而且姜穗宁甚至没拿出一个女主人的态度,他觉得自己给足了她偏爱,她任何的无理取闹都是可以的。
偏偏她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竟然说的是连家产分多少都想好了,虽然那话听着像开玩笑。
他并不觉得这种事拿来开玩笑很合适。
季辰岩对姜穗宁没有底线,唯一有就是他并不喜欢她在出现任何情况的时候不肯相信自己,开玩笑都不行。
他的大男子主义残留在这个地方。
好嘞还真生气了,姜穗宁终于知道了原来以前常说的夫妻相处互相包容这话真正含义了。
季辰岩真的对她无限包容了,所以让她并没有意识到她对季辰岩能做什么。
她好像也没刻意探知过季辰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不过哄老公这种事情她还是很拿手的,见季辰岩坐在一旁凳子上看书,直接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把脑袋伏在他大腿上,侧头抬眸看着他,“季辰岩……”
季辰岩知道自己对姜穗宁生不起来气,特别她这副样子,看看嘛明显就耍赖了。
其实一句玩笑话,他也不应该生气,不明情况姜穗宁有想法是应该的。
玩笑话也真的不舒服啊,什么叫分多少财产都想好了?他这么不值得相信吗?还是说她平常好听的话就是哄着自己开心。
两人几乎都是甜甜蜜蜜的,孩子也半岁了,他不说看着她长大,但渊源那么深,她就真是……
爱情总是一个让人眼盲心瞎,甚至又脆弱小气,连句玩笑话都听不得。
明明说过自己大她那么多,万事都包容,但还是会忍不住。
但这是自己爱的人,又是自己宠出来的小混蛋,当看着她讨好的过来就气不起来了。
季辰岩才伸手捏姜穗宁的脸,她就开始得寸进尺了,翻身坐在了他腿上,然后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凑着嘴巴去亲他。
亲够才接着道歉:“季辰岩,对不起啊,我那话就随口一说,你知道的我话不过心。”
季辰岩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没说原谅不原谅,早不生气了,反而说起了刚才楼下的母子,“那是空司涂国安的妻子叫耿月,我们差不多算是一起长大的。”
“国安去了空司之后,耿月不喜欢那边,觉得有些偏,就留在京市,去年开始国安那边比较忙,没空回家,结果耿月遇到了以前的同学,那个同学妻子难产去世了,留下两个孩子。”
“耿月是老师,对他孩子多了些照顾,他也不是差钱的人,隔差五就送一些东西。”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好像出奇的好,经常互相带着孩子出去玩耍,吃东西,上一回国安回来,君君吵着闹着要买什么,结果国安带出去又没买到,君君就说国安不好,不如那个叔叔……”
“这事也就闹起来了,现在国安是怀疑孩子老婆都不是自己的,索性不回家也不见孩子和耿月,耿家自从老爷子去世就不太行了,好不容易有个空司女婿撑着门面,结果出了这事。”
“现在耿家那边也下了命令要是两人分开,耿家也不会认这个女儿,连同外孙也不认。”
“涂家闭门不见,国安直接不管,估计耿月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这里。”
不管哪个年代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儿都不少,听得姜穗宁一愣一愣的,“那这不是军婚吗?说破坏就破坏?”
“你觉得耿月那个男同学家会差吗?而且两人并未做太出格的事情,再说你说的那些在我们这种家庭并不会闹太大的,真要审判一个吗?那就太让人笑话了。”
“就国安这事儿知道的都不多,除了相熟的几人没人会知道的。”
姜穗宁又点头,“那君君真不是涂国安的孩子?”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君君和国安性子差别挺大的,也可能是这些年耿月并没有教好吧。”
姜穗宁忽然发现啊生活的琐事真是处处围着人转的。
难怪以前村里那些大妈就喜欢聚在村口聊别人家的事,真是各种事情层出不穷。
“事情不可能一直不解决呀,涂国安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吧?”
季辰岩看着姜穗宁,“穗穗我还发现你一个点啊,你对别人家这种事儿特上心。”
“没有,就跟看书一样嘛,想知道个结果。”姜穗宁没说以前是吃瓜群众一员就喜欢吃这种豪门大瓜。
“国安会查证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是肯定会留在涂家,但他和耿月肯定过不到一起了,孩子要不是的话,两个他肯定都不会要的。”
季辰岩向来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情,要不是姜穗宁感兴趣,他提都不会提一句。
姜穗宁知道了结果,满意得很,不过她又想到一个事儿,难怪季辰岩要搬去独立的四合院那边住,其实住在这里还真挺不方便,虽然大院外头有警卫员,但偌大一个大院,里面住着又是几十年的邻居。
虽然当年从一个阵地下来,但从父辈开始大家流向就不一样的。
现在即将要迎来经济腾飞的新年代,这里的人又会分成批,其中季辰岩已经算其中一股力量的佼佼者。
很容易就被人上门堵了。
一来二去没有什么都容易被人传出有什么,搬过去就不一样,单独站岗的,独门独院全封闭。
他要不想见谁,谁也堵不了他,真能免除好些东西。
不得不说他永远都是考虑的很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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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过年,今年的年注定是一个喜庆的年。
住在这边的谁家没有个内部消息,听的东西都比一般地方多。
而且大院被下放到地区工作的也逐步回来了,大院前所未有的热闹。
过年前一天婆婆严佩兰带着姜穗宁去买东西烫头发。
姜穗宁以前的头发是那种羊毛卷,不过因为烫的时间太久了过来的时候都不太卷了,这一两年下来是基本没啥弧度了。
听说要烫头发她还特意挑选了比较洋气的衣服,除了在华侨商城买的有些是专门自己画了样拿去找人做的,在灰扑扑的年代非常时尚了。
以前在东城就属她最洋气,来京市她发现洋气的人不少,大家对穿衣打扮还是非常热衷的。
连烫头发还要预约排队了。
这些严佩兰早就约好了,刘阿姨和季子书抱着两个孩子先去逛商场。
理发店还是国营了,面积大的很,十多二十个师傅。
大家穿着白色大褂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医院,也没有托尼给你推荐各色洗发水,按摩服务,更没有总监或者助理价格差异。
大家都是熟练的老师傅,经过她们手的头没有千个也有百来十个。
而且一口价没有任何隐形消费。
进去也不会有任何vip服务了。
椅子不是那种转动皮椅,老式木头椅子。
但是依旧会问询你的意见,会给你修修剪剪发尾。
姜穗宁的头发长又自带一点栗色,她人又偏白,进去给她烫头发的大姐就一个劲儿的夸赞起来,婆婆严佩兰就坐在旁边。
“嫂子真是好福气,女儿长得这么好看,提亲的人都该踩段门槛了。”
两人坐的近,说话都能兼顾着。
严佩兰听完笑笑,“是好福气,不过这是我儿媳妇。”
“呀,儿媳妇啊,瞧着年纪小呢。”大姐还又侧头看了一眼姜穗宁看着年纪不大嘛。
姜穗宁说:“我就看着年纪显小。”
大姐哈哈笑道:‘不是显小,是好看所以看着年纪都小。’
这把可把人逗得开心了,大姐又和姜穗宁讨论了一下她想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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