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明显是在心虚。
但没想到明黛听完却话锋一转,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仙长你的不是了。”
贾永安:?
她义正言辞地谴责道:“我们峰的弟子年年都拿倒数第一,却能一口气打赢你们峰六个人,莫不是仙长教的时候,顾忌我师兄面子,厚此薄彼了?”
“咳咳咳——”
贾永安差点没被一口茶给呛死。
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听见明黛冷笑道:“又或者,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受伤,只不过仙长得罪不起他们背后的人,这才挑中了我家岷玉来开刀?”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贾永安就算是再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也演不下去了。
于是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唐长老。”
“称您一声长老,那是看在以前的份上,给您留份面子。今夕不同往日,您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剑宗首席吧?”
“区区一个筑基——”
“筑基怎么了?”明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难道你当年不是从筑基练上去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仙长当年在筑基也待了差不多有二十年左右吧?这几年结了金丹就了不起了?”
贾永安想也不想地高声反驳:“胡说,分明只有十九年零三个月!”
明黛:“哦,有区别吗?”
贾永安:“……”
他很想说有区别,并且区别可大了,差了整整九个月呢——
可一想到面前这家伙是曾经被称为“天才”的唐明黛,他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来,天赋平庸、修炼速度太慢一直是贾永安心中最隐晦的那根刺。
尤其是七八年前,二十九岁的他被十五岁的明黛一剑击败之后,这事便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心理阴影。
九个月的时间确实不短,但也绝对算不上长。
对于贾永安而言,这点时间或许只来得及让他参透部分心法,可对于那些天才来说,却已足够他们将修为提升好几层。
这也是为什么明黛能够年纪轻轻便担任一峰长老,而他只能因为年纪太大,实在不适合再做弟子,才勉为其难地被提拔为讲师。
天赋决定一切。
这便是修仙的残酷之处。
好在她再也无法晋级了。
一想到这,贾永安心里忽然多出一种诡异的痛快感,连带着刚会儿升起的那点怒气也烟消云散。
曾经厉害又如何?
还不是变成了废物。
真可怜。
他轻蔑地笑道:“行,唐长老既然这么有本事,不如把人带回去自己教好了。”
明黛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直接挑眉问:“你认为我教不了?”
贾永安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会,唐长老当年纵横演武场那么多年,想必应该很有心得。”
心得多到她作为长老去各峰巡讲的第一天,弟子们全被吓得不敢去上课。
能教得好就有鬼了。
明黛也知道原主那些彪悍事迹,所以听完倒也不怎么生气,反而挑眉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贾永安:“赌什么?”
明黛:“就赌教育。”
“既然这次事情是因为弟子们私自打架而起的,干脆就让他们堂堂正正地来打一场好了。
“听说你门下修为最高的弟子是练气七层?五个月后的宗门大比上,徐岷玉会光明正大地把他打趴下。”
“徐岷玉?”贾永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练气三层挑战练气七层?唐长老莫不是出门前忘了喝药?”
明黛:“怎么?不敢赌?”
贾永安大笑道:“你都敢赌,我为什么不敢?赌注怎么说?”
明黛:“好说,若你们输了,你们必须当着全宗门的面给岷玉道歉。”
贾永安:“那要是你们输了呢?”
明黛眼也不眨地说:“要是我们输了,我这长老的位子直接让给你坐!”
话音落下,门外忽然传出一道不小的动静,但与此同时,一旁贾永安已经被“长老”两个字给砸懵了头,唰地一声站起来,差点把茶几都掀翻在地!
“此话当真?”
他死死地皱着眉头,企图从明黛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后者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签灵契。”
贾永安:!!!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唐明黛肯定是碎金丹的时候把脑子也一起碎掉了吧?
苍天有眼,不枉他贾永安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属于他的气运终于要来了么?!
“签!”
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贾永安二话不说地催动灵力,拟了一份灵契,激动得连法令纹都在颤抖。
但或许是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在拿给明黛过目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皱眉多说了两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徐岷玉虽然在剑道上是有几分天份,但他体内的灵根不仅相克,还严重失衡,并不适合修炼。”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明黛面色平静地将灵力注入契约中,一道白光闪过,契约自动分成了双份,呈卷轴式漂浮在二人面前。
她伸手取过自己那份,语气平淡说:“还是那句话,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自己没本事,少来诋毁我峰弟子。”
“宗门大比,等着瞧好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