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人推倒了,而且树下堆着一堆一堆的土,应该被人挖过。
宵怜小时候在睡梦中被杨家的老太太抱着挂在树上过,之后她就都一直避着这棵树。说起来,她也有好多年没来山庄了,不知道杨老太太有没有想念她。
今晚的风很大,宵怜看着不远处的老槐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妈妈,我洗好脸啦。”
双双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宵怜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她一半高的小包子。
摸了摸小包子的头,说:“双双,今天晚上一定要抱着我睡好吗?一定要抱得紧紧的喔。”
双双的小脸红扑扑的,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宵怜转身关上了窗,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第二天一早,双双率先醒了过来,他从宵怜怀里钻出来的时候,宵怜也醒了。
小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妈妈我想尿尿,你再睡一会儿吧?”
宵怜没说什么,让开了身,小包子自己去厕所了。
宵怜抬头看了看窗外。
天,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想到等下还有事情要做,宵怜便不再躺着了,而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跟小包子一起洗漱过之后,宵怜便开始打开衣柜准备挑一挑穿什么。
她的目光在衣柜里游离,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件黑色旗袍上。
四月份的早上其实还有点冷,她又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毛皮草。
她是个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为了应景,她特地抹上了鲜艳的口红,穿上了空间里放着的红底高跟鞋。
给小包子也穿得可可爱爱了之后,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宵怜上前将门拉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是安东尼。
安东尼的五官长得很好看,也许因为混血的缘故,他的五官非常精致,且皮肤非常白皙。那双碧绿的双眼,正含着一些调笑的意味望着她。
“怜小姐,可以邀请您一起共进早餐吗?”
宵怜展开了一个温柔却疏离的微笑,微微侧过身拉开了一点距离说:“荣幸之至。”
不过下了楼,客厅与餐厅都空无一人。
双双歪头问道:“妈妈,那些叔叔阿姨都哪里去了呀?”
餐厅旁边通往后院的门大开着,地上还有一大滩绿色的液体。
“应该都在后院。”宵怜拉起双双的小手,准备和安东尼一起去后厨。
安东尼回过头朝着她们这边说:“怜小姐,后院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别带小朋友过去了吧。”
宵怜一挑眉头,想了想后还是点头应了,毕竟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她回身摸了一把双双软嘟嘟的脸,说:“双双,你先在客厅喝点牛奶,妈妈马上回来。”
说着,宵怜手中出现了一盒牛奶和一个袋装的小蛋糕,她把东西塞进了双双的怀里。
双双点点头,抱着东西便朝着客厅去了。
安东尼抬眸打量了一下宵怜,随即别开脸,带着宵怜往后院去了。
高跟鞋踩在泥土上,留下了半深不浅的印迹。
宵怜远远的便看见了一堆人围在那颗大槐树前。
当她走近了些时,那边好像有人发现了她们,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是那个叫豪哥的壮汉。
他眼眶发红,一把便掐住了宵怜纤细的脖颈。
“你这个jian人,竟然敢对佳柔动手。”他正欲直接用力掐宵怜,却发现自己的手好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掰开了。
“不就炸了个玻璃杯吗?这就要掐死我?”宵怜伸手拍了拍被壮汉蹭过的皮草,瞥见了后面的槐树,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她没理大汉那些难听的辱骂,径直跟着安东尼走到了树下。
那棵估计需要七人环抱才能圈住树干的大树,树叶枝丫一路延伸至十米开外。地上满是枯叶,但树枝上的树叶却格外翠嫩,像是昨夜才长出的新叶般。
今天天本就昏沉得厉害,又被这样一颗巨树遮挡,她觉得好似更冷了。
宵怜走近了些,在一摊黑紫色的鲜血前停下了脚步,她并不想弄脏她珍爱的高跟鞋。
她抬起头,与被树枝钉在树干上的尸体对视了一眼。少女穿着红色的蕾丝睡裙,血迹和衣服融为一体,甚是连表情都还是昨天那副狞笑的样子。
要不是那根刺穿她脖颈的粗大树枝太过打眼,宵怜都还以为她还活着。
宵怜注视着佳柔的尸体,将手叠在一起抱在了胸前。
沉吟良久后说道:“你们发现她的时候,她有笑吗?”
宵怜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寒风朝着众人袭来,古槐的众多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树叶交杂摆动的声响,像极了嘶嘶嘶的暗哑笑声。
壮汉整个人一僵,目光落在尸体扭曲的脸上。
一声尖叫猛的在空气中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