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恭喜恭喜

    温恬觉得最近自己的脑袋好像哪里不对，又讲不出来，没有特别的不适，可就觉得哪里不太好。

    “周末一起喝茶可以吗？有个爱看世界未解之谜的同学对你知道的事情很好奇。”江烨发来短信的时候温恬正和孟欣然拉着手去上洗手间，看了内容会心一笑，大概是有种遇见志同道合者的欢喜。

    “好。”

    “啧啧啧，恋爱中的女人果然不同，我怎么有点激动，你有男朋友了姐妹，恭喜恭喜，朕心甚慰。”孟欣然两眼发光地说。

    又是一股奇怪的别扭在温恬心里拧巴起来，她想起了上个学年第一次生理期的时候，一起打球的女同学说的那句“恭喜，你正式成为女人了。”男人，女人，这样的词语让温恬羞恼并难以直视，和男朋友这种名词一样，尴尬得不讲道理。

    “不是啦，别瞎想。”温恬戳了戳孟欣然的头不再解释。

    翌日便是周末，温恬应邀去河边喝了茶。江烨和他的同学在校外，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从拉开凳子入座到点单到结账，从容不迫，完全没有温恬那种手足无措的小慌乱，看起来很是熟稔。过程还算愉快，聊了什么不记得，温恬就记住了江烨翘起二郎腿的脚踝上裸露的玻璃袜，和自己的挺像姐妹款，还有他一直为她吹滚烫的柠檬糖水时，看起来不太卫生的样子。

    回家后，无数个画面在温同学脑海里轮播，一些令自己不适的言语来回地荡漾：“这位是嫂子吗？”“你有男朋友了姐妹。”“当嫂子感觉怎么样？”……她摇摇头，觉得有些晕晕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得劲儿。

    “可以做我女朋友吗？”短信响起，是江烨。

    温恬看着屏幕上的字眼，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确定心中的抗拒，夹杂着一丝类似恶心的情绪，随即回复道：

    “不可以。还有，以后别联系了。”她合上手机，放到枕头下。心脏突突跳着，仿佛刚从凶案现场逃离的罪犯。她呼出一口浊气，沉沉睡去。

    与小鹿乱撞不同的是，温恬心里满是抵触害怕，和羞愧难当。小孩子不能想这些的，被别人知道了会非常难堪。

    诚然江烨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惜就可惜在脑袋里装的都不是学习。趁早划清界限也好，不至于“满城风雨”，温恬认为自己承担不起那样的留言与别人的有色眼镜，她心想自己应该是个一身浩然正气的三好学生，即便有些内疚，但总归好过戏剧收场。“学习以外的事情，等长大以后再说吧”，她总这样告诫自己。

    没想到的是，江烨这回并没有死缠烂打，简单说了句抱歉，便短暂消失在温恬的生活里。上下学没再碰到，短信也没再响起。这倒是让别扭的温同学一阵欣慰，毕竟还没想好，再遇到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