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镇的别院。
夏子未觉得日子好似不一样了,又好似毫无变化。
自从枫树林遇刺之后,夏子未觉得尉氏好像变了,听下人说尉氏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也不怎么说话了。夏子未觉得尉氏可能是因为遇刺受到了刺激,所以心里有了障碍,夏子未不免担心尉氏,经常去找尉氏,想陪她多说说话,可是尉氏好像心中有事,很少有说话的时候。
这日,夏子未照常去风眠院看尉氏,却看到院门大开,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夏子未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跑进屋子里去看。一进屋子,夏子未只看到尉氏一人,直直坐在主屋堂前,一身素色深衣,手里不知拿着什么,瞧见夏子未进来,一言不发。
“娘亲?”夏子未迈步靠近尉氏,试探的开口。“娘亲,您还好吗?”
尉氏低下头来,没有回应。
“娘亲!”夏子未上前抓住尉氏的手。“娘亲您怎么了?”
尉氏恍恍惚惚的,好像才发现夏子未一般,呢喃着开口,“未儿。”
“您到底怎么了?”夏子未急得摇晃着尉氏的手臂,只听得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当——”的一声,一物件顺着夏子未的眼神,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远处的椅子底下。
“这是什么?”夏子未走过去捡起椅子底下的东西一看,发现是一枚扳指。白玉的质地,祥云纹的包边,上头雕刻着一对鸿鹄,旁边还有刻字。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夏子未眯着眼睛,有些艰难的认着这扳指上的文字。感觉扳指有些年代了,有一处细微了裂痕,像是经常有人把玩,扳指盘得光亮,雕刻的字迹有些许的模糊了。“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尉氏几步走到夏子未跟前,一把抢过了夏子未手中的扳指,揣进了腰间,又回到主座上坐下了。“没什么。”
“娘亲,您到底是怎么了?”夏子未无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未儿?您这样什么都不说,让女儿很担心啊!”
“没事,未儿。”尉氏扭头静静看着夏子未,扯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娘亲只是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亲,自从上次我们枫树林遇刺回来后,您就一直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来看未儿了,也不跟人说话,您还要说没事吗?”夏子未几步走到尉氏跟前,双手撑在尉氏椅子的两侧,凝视着尉氏。
“娘只是遇刺有些惊吓,我再缓缓就好了。”尉氏垂眸,轻声开口。“你别担心,娘没事。”
“娘亲还是不肯告诉未儿吗?”夏子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尉氏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了,倘若是之前,她还只是一味的以为尉氏真的是遇刺受了刺激的话,那方才那枚玉扳指的滑落,夏子未敏锐的发觉到了尉氏突然变化的脸色,她究竟在隐瞒什么?
“未儿别瞎想了,娘真的没事。”尉氏还是闭口不言。
罢了,夏子未觉得从尉氏这边可能无法等到她开口。也许,她可以从旁的地方打听,譬如,尉氏的奶娘林嬷嬷。
想到这儿,夏子未突然有些意动,就不再与尉氏纠缠,“好吧,既然娘亲说没事,那未儿就暂且信了娘亲的。那未儿就先回去了,娘亲在屋子里好好休息。”说着,夏子未转身打算离开。
“好。”尉氏立马应下,好像担心夏子未反悔一般轻出了一口气。
夏子未走到门前的脚步一顿,“娘亲若是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命人来星晚阁找未儿。”话毕,夏子未便抬脚离开了。
尉氏坐在主座上,却是突然垮下身子来,好似一瞬间被抽干了精气一般。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尉氏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这句话,一字一句,一遍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尉氏这般瘫坐在椅子上狂笑出声来,眼泪止不住的如线条般坠落下来。
“笑话,天大的笑话啊!”尉氏如魔怔了一般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