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但此时却试着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大人,我们真是被冤枉的”,陈秋实冲着他辩白,眼睛不自觉地瞄了路上一眼。
这一瞄,瞄的赵存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陈秋实有不轨的想法?他们不会冲驾鸣冤吧?
赵存克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凛。
“我知道你们是冤枉的,所以我让你们三天后去县衙鸣冤呀”,他吞了吞口水,冲父子三人小声叮嘱道:“过会儿不许说话,听见没有?我们官府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乱抓一个好人,你们要真有冤,我是肯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好,那便有劳大人了”,虽然也明白这可能只是赵存克安抚他们的托辞,但陈秋实看起来还是有些触动。
一声金鸣炸响,官家出行的仪仗近在咫尺。
这种阵仗场合,即使县里的官差也是鲜有机会目睹,更别说乡野草民了,陈秋实不禁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甚至都不敢直视队伍,只是偷偷瞄上一眼,便立马低下头来。
“青天大老爷,冤呐,我们冤呐!”
忽地冤声大起,似比金鸣更炸。
面对突如其来的呼声,官家队伍蓦地停了下来。
领在队伍最前面的白甲骑士们下意识地抻紧手中的缰绳,他们纷纷将手握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警惕地看着冲驾的少年和路旁的三个陌生人。
“杨……杨儿……”
陈秋实被老三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双目空愕,一时语痴。
此刻,除了骏马嘶嘶的不安,空气像是突然凝结了一般,一瞬间没人说话,也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吱”了一声,三辆马车方向,中间的马车朱门横开,驭马的车夫紧忙置好下脚凳,伸手去接车里的贵人。
只见从车上缓步走下一名中年男子,身着华服,蓄着半白髭须,神情肃穆而有威仪。
“大人,抱歉,大人,是我没看好那小子,乡野小民不懂规矩,还请大人原谅!”
赵存克一反应过来,也不管匍在路前的陈杨,径直扑到马车下跪拜。
“赵存克,你……你……怎么回事!”
随行的队伍里面很快走出一人,面对始料未及的场面,他也有些无措,只能先将矛头对准赵存克。
“典使大人,我跟他们说过了不要乱说话,那孩子突然跳出来,我也没法防备呀!”
赵存克叹了口气,委屈地回道。
其他马车的车门也依次打开,从车上又下来几名贵人。
“王大人……”
张柏林借着上前去扶开阳县令王希和下车的功夫,冲着他递去眼色。
“陈家人?”王希和捏着嗓子小声地问。
张柏林微微点头。
“赵存克,我怎么交代你的?都说了张家人和陈家人的事都是误会,让你去就是调和矛盾的,你怎么还把陈家人绑起来了?”
王希和下车时一眼便瞄见了被捆住手脚的陈槐,看他鼻青脸肿,他估摸着一定是出城前张柏林和他提起的陈家人。
“我……没……不是……”赵存克左顾右盼,面对县令的指责,他一头雾水,想反驳又不敢,想辩解又不知该不该,一时语塞,于是把目光投向张柏林。
“就是,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还不快向陈令史认错!”
“陈令史?”
赵存克百口莫辩,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县令和典使大人如此着急让他认错无外乎是要让他背锅,张柏林强调那华服大官是“陈令史”,既然姓“陈”,多半是和陈家人有什么联系。
“得了,管他陈大人李大人的,在开阳县混日子,王大人才是这里的天,既然王大人让背黑锅,那乖乖背上便是了,也没出人命,更没动私刑,回头陈大人走了,王张二人还欠了自己人情,总不能让自己吃亏吧?”
赵存克思绪飞舞,连忙冲着陈令史跪拜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