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教授纵论时间之矢

华笔直得像标枪一样的身躯被重新摆放好之后，陈庆之才转身走到献祭台中间，在那两瓣尸体前蹲了下来。

    他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黑色小袋子，撕掉封口将袋子里的白色粉末仔仔细细地悉数倾撒在尸体表面和周围的污血上，再把空袋子连同撕下的封条一起丢到了尸体上，然后起身退回站到了夏清华的身旁。

    就见几簇妖红色的火焰几乎同时升腾起，然后一瞬间团团包裹住那片区域，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尸油轻爆声就不时传入耳内，倘若用心定睛望去，似乎还能瞧见火焰下的不停扭动。

    夏清华觉得刚才被施了所谓的定身咒，竟然是一件挺庆幸的事，这会儿心理上感觉自己应该看得脑袋眩晕想呕吐，但生理上完全没有任何想配合的意思。

    “今日黄历：甲辰月，己巳日，忌安葬……”陈庆之忽然嘀咕了两句，也不知是自言自语呢，还是想跟旁边木桩一样的夏清华交谈一番。

    “教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老陈我忍不住诗兴大发，不禁想要赋诗一首……”说着，他便一脸沧桑悠悠道来，“焚尔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为老陈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夏清华闻言，心理上想要呕吐的感觉更强烈了，身旁这位神秘莫测的老陈，可谓是自己实打实的救命恩人，可行为处事和说话谈吐怎么时不时的有点神经兮兮呢？

    那熊熊燃烧的妖红色火焰渐渐熄灭，木质的献祭台台面从头至尾都没印燃起来，甚至都没能留下任何任何烧灼过的痕迹，除了一片白色的细细沙粒般的残留物。

    “教授，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啊，咱们赶紧先闪吧。”随即，陈庆之又追问了一句，“对了，你是不是住Parrott大楼遗址上的那座OMNI酒店？”

    夏清华很想回答“是啊是啊”，但是你忒么先解开什么狗屁定身咒啊，不是还说什么等会儿就自动失效，还说什么没什么副作用，我忒么信你个鬼哦！

    “嗯，那我看一下该怎么导航。”陈庆之一边自说自话，一边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份折叠好的旧金山市旅游地图。

    一手托着地图，一手将其摊了开来，手指头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了几下：“哈哈，找到咯，我看看怎么走啊，哦，原来位于蒙哥马利街和加利福尼亚街交汇的路口附近，呵呵，距离唐人街估计只有几分钟的车程嘛。”

    麻利的重新收拾折叠好地图，陈庆之一把提起夏清华的肩膀：“教授，走咯。”

    话音刚落，几个呼吸的工夫，夏清华就被带着从高大的献祭台上落下，在空中一个飘转而飞越过那片沟槽血阵，直接落到了古堡这一层的落地窗台边。

    双脚沾地时，夏清华晕晕乎乎的觉得双腿直打颤，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忒么的终于能活动了。

    “教授，马上带你一起飞。”陈庆之爽朗地哈哈一笑。

    连续刺耳的一阵吱嘎迸裂声里，窗户四周钉着的厚实多层能隔音阻光的黑布被一把扯了开来，透过木头窗框镶嵌的双层玻璃，仿佛穿过浓郁的夜色能看到满天****直扑过来的凶猛。

    “窝草！不行！”

    陈庆之正要打开窗户，忽然又生生停住了手，踯躅窗前自言自语道：“在历史上的今晚，伍德.克劳利确实从此人间蒸发且不知所踪，而且这座古堡也发生爆炸焚毁于历史的长河里。”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夏清华，似乎下意识地征求对方的意见。

    夏清华像是未作思考般，直接脱口而出道：“蝴蝶效应？时空悖论？时空闭环？”他长久以来的科学观，今天被一连串的惊骇变故以及亲眼所见亲身体会的种种不可思议，给冲击摧毁得七零八落几近荡然无存，所以此时此刻，他既不能肯定也不敢否定时空穿越的可能性，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静观以待。

    陈庆之不由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可能有必要补全这一闭环！”

    “如果不补全，会又有什么后果？”将这里爆炸焚毁掉，那得需要多少炸药和汽油啊？医学家夏清华同志一边附和询问的同时，一边已经转动脑筋飞速计算了起来。

    “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许统统都会崩塌掉。当然，只是可能会发生时空崩塌。”陈庆之口气平静地回答道。

    夏清华正要张口，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位老陈就算真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前言后语里对应不上的漏洞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