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剑诚,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天剑堂,而看着宁剑诚离去的背影,站在陈默肩上的云梦衣嘟囔道:
“你这人,怎么开始惜才了?苍茫剑体,倒是个苗子,但你跟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不重要,既然决定要拿下这苍岭域,手底下,总不能没点好人。”
陈默感慨道:“这乱世啊,人人自危,像宁剑诚这样,为苍岭域的百姓而奔波,甚至牺牲自己利益的人,太少,太少了。”
云梦衣:“就这点原因?你得给妾身说明白。”
云梦衣是聪明,比许多人族之中的“聪明人”更聪明。
但仅仅二十年的人族经历,云梦衣并未进入镇灵司,没有成为高官,所以没有这方面的“视野”。
陈默倒是也没必要对云梦衣隐瞒这些事,因为这些事,算不得什么说不得的秘密:
“乱世出英雄,但之所以能出英雄,就是因为不平事太多,不善人,太多呀。”
陈默拿着毛笔在手中转着,继续说道:
“不说别的,就这苍岭域,上到镇灵司,几千上万,再到各城厦察司、衙门,以及其他从文的部门,上下官员数都数不过来,你觉着其中,有多少恪守本分的清官?”
云梦衣:“人性本贪,身具高位,怕是能抵住诱惑的人,很少。”
陈默:“以后我做司主,权力虽然是大,但上下官员这么多,我怎么管得过来,这些官员,可不是跟我一条心,阴奉阳违,定然是常态,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有多少能到我手上?”
云梦衣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宁剑诚心中的正义,来制衡苍岭域那些贪官!”
陈默点了点头:“是咯,宁剑诚眼里不见得完全容不得沙子,但能被他从眼里弄出来的沙子,他又岂会任由其膈应眼睛?”
“宁剑诚与我不是一条心,这无关紧要。据说,他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苍岭域太平安定,而我,要的是除了跟着我的人,其余的人,都给我兢兢业业办事!油水,他们不配拿!这样,我给朝廷的税收,才更多,自己拿的,也更多,换句话来说,在对待苍岭域这事儿上,我跟宁剑诚,是有共同目的的。”
陈默不会去怀疑宁剑诚的正义之心,正气剑意,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他将来心思变了,这正气剑意,自然也会变。
陈默靠在椅子上,略微抬头,悠悠说道:
“这个乱世,是需要英雄的,是需要好人的,如果人族绝大大多数人都只是单纯的自私自利,那人族,危矣!”
云梦衣打趣道:“哟,你还有这等感悟?妾身以为你只知道灵石呢。”
陈默苦笑:“我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标榜,不希望人族大多数的存在,与我一样,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世道,太可怕了。”
“我还是希望,这世道的好人,越多越好。”
“宁剑诚本事不错,留着,是颗好棋子,可以助我稳定苍岭域的局势,而且这颗棋子,不管翻什么风浪,也没办法影响我。”
云梦衣浅笑:“你就不怕他哪天把你的亲信都给办了?”
陈默不屑:“这世上天生的傻子很少,宁剑诚要动我的人,也得权衡下利弊,那个时候,我是司主,我想动他,就动他,我想动苍岭域的百姓,他也根本阻止不了,为了苍岭域的百姓,他只会做他力所能及的事,为苍岭域带来所谓的泰平!那个时候,纵然我捞得盆满钵满。苍岭域的百姓,日子过得也绝对比现在舒坦得多。”
云梦衣侧着脑袋看着陈默,疑惑道:“妾身有的时候真的是想不明白,你不过二十四岁,为何会有这等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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