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极寒冷,北疆冬日屋里都烧了炭盆。
顾卿尘出现在庆功宴上时,脱下了那身狐裘,露出身剪裁得体的暗红色胡服,承得她本就光洁白皙的脸庞愈发肤如凝脂,引得在座的将领侧目。
“皇家果然天生优渥,这太子殿下生得未免也太好看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我家内子今个在城楼见了太子一面,魂都丢了,回去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一个男人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男人还得长成我们玄王殿下那样,那才叫真的好看!”
顾卿尘心想,手握重兵就是不一样,她现如今的身份可是当朝太子,太子都已经亲临庆功宴,玄墨染不但不出来迎接,居然还放任这些将士如此编排太子。
不过谁让她现如今的小命握在别人手中呢,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准备拔刀的李修砚,说道:“去把本太子送过来的美酒给诸位将军斟上!”
李修砚提酒上前。
此刻他们身后传来姗姗来迟的玄墨染的声音:“居然让太子殿下等本王,失礼失礼!”
知道失礼你不早来?
顾卿尘对玄墨染假惺惺的逢场作戏,已经百毒不侵了,面容沉静地转身望去。
玄墨染虽然驻守黑水城多年,其实也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他脱了满是血污的战甲,换了身玄色滚金边的劲衣,刀刻般的俊美面孔宛若天人,只是表情依旧冷傲孤清,尤其是那双眼睛,虽双眸如星,给人感觉却静默冷峻如冰。
当初顾卿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玄墨染惊为天人,这样的长相比现在娘气十足的小奶狗好看太多了,要不是被他杀过两回心里有阴影了,颜控的她可能会一直盯着他看上半天。
她漫不经心敷衍吹捧了几句:“玄王守黑水城多年,本太子不过等了片刻,有何失礼之说,玄王殿下言重了!”
玄墨染没有理睬顾卿尘的吹捧,而是冲着提着酒壶的李修砚大手一挥道:“怎能劳烦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李修砚李侍卫亲自倒酒?!”
玄墨染的话音刚落,三军将领一片哗然。
“李修砚?!”
“可是那个有千人斩之称的李修砚?!”
“切,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个暗卫,千人斩?就他那小身板,怕是谬传吧?!”
说话间,众人都拿眸光去打量顾卿尘身边的李修砚。
见他只着一身藏青蓝的深衣,衬得挺拔的身形更加纤长,深邃的眼神此刻充满了平静,没有习武之人的剽悍之气,却透着股读书人的儒雅,怎么看也不像有万夫之勇的猛将。
李修砚见状朗声笑道:“什么千人斩,不过是大家信口乱喊的诨名,下臣怎敢在众将士面前班门弄斧。”
“诨名?”
玄墨染一开口就透着摄人的气息,仿佛他天生就凌驾于众人之上一般,让人忍不住要去仰望,“本王可听说乐城一役李侍卫一人便杀了千余人,与乱军之中将太子殿下救上了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