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
伏嵯峨心里嘀咕一句。
伏折渊又折回屋后头,打了井水上来。
先把伏嵯峨的脚带脸弄干净,又给自己也洗了洗。
伏嵯峨盘腿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兵法里的插画,也不出声。
伏折渊又把这个只剩下土炕的屋翻了一遍,找到了一双草鞋,不过是大人穿的。
“也把这个带上吧。”
伏折渊心想,兄妹俩被丢弃时穿的鞋子,也已经破损不堪了。
伏折渊收好草鞋,又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干硬的窝窝头,显然无法吃了。
好在二人从镇子里进村的时候,买了两个饼子垫肚子,现在还不算是特别饿。
全收拾妥帖,兄妹两个准备睡觉。
土炕很大,可以睡四个大人。
两个孩子隔着空,牵着手,兴许是太累了,他们很快便睡着了。
天将破晓,半边天还是黑的,外面有脚步声,还有火照亮的颜色。
伏折渊一下子就醒了,他也摇醒了嵯峨。
“嘘——”
伏折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
伏嵯峨好容易睡个觉,还挺香。此时煞是不满。
外头的人似乎听着了声儿,脚步一顿。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咱爹啥时候回来。”
伏嵯峨这次学精了,主动大声问到。
这一招显然没用,外面的人推开门进来,为首的人非官即商,穿着考究儒雅。
,紧随的一行人里有人打着火把,把这个逼仄的小屋照的透亮。
这个人叫陆渐,字孟出。是陇地巨贾陆涿的弟弟。
陆渐本来与屋里的人准备了一些话说。
可他现在愣住了,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和她侄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你娘呢,孩子,你娘呢。”
陆渐情绪有些激动。
一提起娘,自然而然地让伏嵯峨想起那个不要她的兰娘。
伏嵯峨情绪也有些激动,她的眼泪掉下来。
伏折渊虽然情绪不爱外露,却也肉眼可见地不高兴。
“好孩子,别哭了。我是你叔叔。”
陆渐急得上抓下挠,恨不得抓起块肉来哄她高兴。
“我没有叔叔!”
“我娘不要我了!”
“我没有娘……”
伏嵯峨说到最后,是半呜咽半说,似是一股委屈哽在喉头。
“您是来陇西这一带寻亲的吧?”
伏折渊率先开口。伏嵯峨也不哭了,她侧头看着哥哥冷静地应对,心生崇敬。
“我们不是您要找的人。”
陆渐被他这么一说,情绪稳了大半。
“陆某失态了。”
“方才听你说,你阿爹外出了?”
“是!我的脚赶路磨伤了,爹爹上山采药去了。”
自己的侄女在长安城里头做夫人呢,此番倒是自己失态了。
陆渐这样想到。
“你们也是逃荒来的?”
兄妹俩相顾无言,点了点头。
陆渐抬手试试,后来出来一个人,给了伏折渊一个布包。
伏折渊轻轻扯开一角,是一些饼子。他又兜了兜包里,隐约是有些银锭子在。
伏折渊连忙拉着伏嵯峨下地,一起给陆渐磕头。
“恩人大德,永不敢忘。”
“永不敢忘。”
伏嵯峨也重复了一遍哥哥说的话。
她丝毫没有察觉,陆渐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在她刚清洗过的脸蛋儿上。
陆渐一行人离开了。
兄妹俩也收拾东西,伏折渊把昨天翻出来的大草鞋塞进包里,陆渐给的饼子和银子放到最里面。
兄妹俩也离开了这个荒村儿。
继续赶路去了。
“哥哥,我们去哪儿啊。”
行李全负担在伏折渊身上,他偏了偏头,看了一眼“问题少女”,露了个笑模样,心情霎时好了许多。
“去长安,我们去京城好不好。那儿很繁华。”
“方才是长安,怎的又成了了京城了!”
伏嵯峨是知道这些,只是方才见哥哥笑了,嵯峨有心继续逗他高兴的。
“好!那我们便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