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咬着牙齿道:“恩师你一个小小的包庇,到头来祸害的却是山东的百姓,祸害的是我大明的军人,如此,恩师还以为自己无错吗?”
陆万龄沉默了,脑海当中,却是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当初在永定县带着一群学生开垦荒田的场面。
还是那个时候好。
好像是没有什么杂念,只是想要一心一意的做点事儿。
是什么时候开始起,自己渐渐的不在考虑这些了?
不贪,这不应该成为自己无罪的理由。
恰恰就是自己的包庇,害的山东不少百姓收到了地主士绅的压迫。
当这个事实摆在了陆万龄的面前的时候,他却是蓦地发现,自己好像是做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我!”
陆万龄沉默了,他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尤其是,当谭勇把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自己要跟前的时候,陆万龄沉默了,甚至感觉到了几分羞愧。
“恩师无错,这些被戕害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士绅欺凌他们,恩师却不能为他们做主,甚至还要保护这些士绅,恩师无错?恩师大错特错!”
……
……
这一刻,陆万龄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自己这个徒弟也算是狠狠的给自己上了一课。
“做官,作为大同的生员,不仅仅说你不贪就是无错,庸碌就是不对,你不肯扎下心来为百姓做事儿,你就是错误的!”
张好古缓缓的开口道:“陆万龄,你好好想想看,真定府的百姓为什么要支持你,仅仅只是因为清廉么?不,是因为你去了真定府,不畏强权,为了百姓跟士绅对抗,跟赵南星对抗,大家相信你,相信你是为了百姓做事儿!”
“若是你在真定府,纵然你是清廉又如何?你被赵天王抓走了,他的部下会轻易的放你出来吗?为什么要放你出来,因为他们相信,你会给他们分配土地!”
“到了山东,你就把这些东西全都给忘了吗?你为士绅发言,你为孔府掩盖,山东百姓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你都不肯站出来了,陆万龄,你说,你有没有罪?”
陆万龄顿时满头大汗,而后,他缓缓的开口道:“下官,下官有罪,请,请元辅责罚!”
“你罪过虽大,却也并不是罪该致死!”张好古缓缓的开口道:“自今日起,开除你大同生员的身份,从今天开始起,您被罢官了,日后,自求多福吧!”
陆万龄闭着眼睛,也是认命了,许久,他缓缓的开口道:“下官领罪!”
张好古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陆万龄,类似于陆万龄这种情况,也绝对不是一个,恐怕还是有很多很多的,最开始的时候,也许他们真的是做了不少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为士绅说话了。
这群人,他们已经不值得自己重用了。
借助陆万龄这个机会,张好古也是存了心思想要好好的进行一次内部整肃。
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记住自己的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