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减。已验可行。嗯,倒是个有心的孩子。”
乞丐陆续又翻开几本医书药经,却见本本都有批注,他目露赞赏,却又难耐技痒。
“唉,这里还差点意思,我来帮他改改。”
老乞丐手一摊,手中凭空便变出了一支笔,开始在医书上写写画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随手将医书插入书架,闪至床上,仍装作病病歪歪的样子。
许仙与白素贞低声说着话,一前一后进来。
许仙将一碗药捧给他,“老丈,药已熬好。这是我和娘子新配的养心汤,价廉物美,可以缓解您的心疾。”
乞丐凑近药碗闻一闻,又嫌弃地推开,“这药怎么那么难闻?”
许仙劝道:“良药苦口。”
乞丐终于忍不住提点道:“你怎么那么蠢,加点甘草枣仁党参,味道就会好很多!”
许仙与素贞对视一眼,都有顿悟之色。
许仙道:“甘草解痉,枣仁宁心……”
白素贞接道:“党参益气补中。老丈随口一句话,竟然补全了养心汤的功用。”
那乞丐看了白素贞一眼,“你这小媳妇,脑子倒是转得快。可是我身上味道这么恶心,叫我怎么吃得下东西?”
白素贞展颜一笑,“老丈说得有理,不过您脉象不稳,要服药以后,才敢让您沐浴更衣。”
乞丐犹豫一下,接过碗道:“这副药我先喝了,下一次得加料,听见没有?喝完药我就要沐浴,沐浴的水需放进艾叶、茶叶、女贞子叶、皂角……”
他喋喋不休地吩咐,旁边的许仙双手一揖,“多谢老丈指点。”
乞丐接过药,三两口喝完,皱着眉呸呸两声,“难吃得紧,苦死我了!”
白素贞笑着将两碟糕点递到他手边,“怕您嫌苦,特意准备了点心。”
老乞丐接过糕点,一闻,不解道:“这是什么?”
白素贞笑道:杏脯镇痛平喘,黄芪糕补气养血,用蜂蜜炮制,最合您的病症。
乞丐浅尝一口,甚觉美味,大口咀嚼起来。
待他吃完,白素贞已在浴桶里已经加好了热水,用手试试水温,将竹篓里的草药倒入水中。
许仙搀扶着老乞丐进入浴室,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双手奉上。
“老丈,这洗浴之水按您的嘱咐放进了草药,想来对您身上的疥疮颇有益处……”
乞丐翻着白眼,理所当然道:“当然有益处啊,不然你当我是傻子?”
许仙到此时已有些明白,他谦恭地道:“您是杏林高人,深藏不露,许仙此番受益匪浅。”
此时,两人都已瞧出乞丐身份不凡,打点好一切,恭敬地掩门退出。
屋中有舀水擦洗之声,许仙紧张地在屋外踱步。
白素贞看着许仙紧张的表情,忍不住戏谑道:“官人这样,倒让我想起戏文中的场景。”
许仙疑惑,白素贞笑出声。
“戏文中若是娘子在屋中产子,官人岂不也是如此在外紧张万分?”
许仙一愣,失笑,“我倒盼着这一天呢。”
两人对视,脉脉含情。
“你们夫妻拿老朽调笑,很是让人不爽。”房门推开,老乞丐走出来,一身新衣飘逸,仙风道骨,清矍脱俗。
许仙吃惊地说不出话来,白素贞在感觉道对方身上的仙气时,讶异非常。
这位老者,跟吕祖画像上的吕祖怎么如此相似呢。
吕洞宾拈须问道:“老朽不曾给你产出麟儿,许大夫失望了?”
许仙告罪:“老丈恕罪,实在是我出言无状。”
白素贞审视地看着吕洞宾,将他与吕祖的画像做对比。吕洞宾横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掷给许仙,撇嘴嫌弃道:“你与你家小媳妇的私房话真是不堪入耳,下次关了门悄悄说。”
许仙和素贞面面相觑,甚为羞涩。
“今日你救我一命,这本家传的医书放在我处也是浪费,便送你留个念想。”
许仙推辞,“既是老丈家传之物,我怎敢夺人所好?”
吕洞宾冷哼,“我不用的东西,并非就一文不值!”
许仙赶快解释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吕洞宾一脸的傲娇,“钱债好还人情难偿,反正书已给你了,爱要不要。”
许仙手足无措,“晚辈救人并无挟恩图报之意……”
吕洞宾眉头一挑,“啰嗦,讨厌!”
白素贞在一旁劝道:“官人,老丈一片好心,你便收下吧。”
许仙不好再推辞,躬身施礼道:“如此,便多谢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