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书会这一天校尉裴元英起了个大早,倒不是怕耽误参加书会的进程,而是青凤先生裴行之在三日前来到了自己府上,今日书会裴行之也是其中的一笔浓墨重彩,可以说晋阳城前来参会的书生都是听着裴行之的行踪跟随前来的。
丫鬟们帮着裴元英洗漱,一旁的胖管家点头哈腰的躬着,镇上的人都说裴家管家是条不会叫的恶犬,有许多不能裴元英亲自出马的阴暗之事都是管家帮着料理,有传言说他是晋阳指挥使裴寺生亲自指派过来给裴元英打下手的,镇上的人不害怕这位年轻且亲民的校尉,反倒是对裴家的下人敬而远之。
“王管事,裴青凤起来了没?”裴元英整理着衣服,对着光滑的铜镜左看看右照照,生怕今日的容妆会在书会上不够出彩。
“启禀少爷,行之少爷早已收拾妥当,现在正在正厅等候,少爷,朝食已经备好,不知是否现在就准备开食?”胖管家回答裴元英话的时候低眉顺眼,头更是往下压了压,肥胖的身躯蜷缩在那里像是一个肉球,现在只要地上有一块香蕉皮,那胖管家摔在地上都会出现一个人形油印儿。
“那还等什么呢,还不赶快摆上,跟行之说先吃着,我一会儿就过去。”裴少爷照着镜子,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之后才转身看向王管事,笑眯眯地拍了拍王管事的肩膀,颔首低眉的王管事心领神会,紧接着退了出去。
裴元英倒是不急着吃朝食,按照他的日常习惯总是会在吃早饭之前饮上几杯浓茶,让早晨起来还未清醒的神经迅速变得敏锐,下人们将裴元英早晨喝的茶水端上来后站在一旁准备服侍裴元英,谁知他却反常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了一会儿。
谁都知道今日的书会会有四面八方往来的有名学子,也有各地喜好附庸风雅的富商,更有那些同样喜好舞文弄墨的女子,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只是来参加书会博得一阵名声的时候,历经官场风雨的裴元英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将这批学子富商化为己用,就算不能成为自己的堂前门客,结识一番交个朋友日后也好为之所用。
王胖管家离开之后立即吩咐人手先去杏林书院门口盯梢,他们的任务是将今日所到之人的姓名、身份全都记录下来,至于今日都做了什么就不需要他们了,自己亲身前往也能对所发生的事进行全面掌控,恰好裴行之的到来更是让自己的行事更为方便,过会儿只要自己和裴行之一同现身,那在场之人一定会猜到他们的关系,也好来巴结自己。
青凤先生裴行之其实不是外人,从家族宗谱上考究,裴行之还是裴元英的表兄,当年刚入京城为官的裴寺生借助自己的职位之便把家里凡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都好生安顿了一番,其中就有裴行之的父辈们,裴寺生调任晋阳指挥使后虽然还是想让亲戚们在自己老家安顿,但也有那感念裴寺生恩德之人一同追随前往晋阳,只是裴行之家里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只得在城郊乡村里落户居住,然而裴行之出生便聪明之极,三岁便吵闹着要那笔墨纸砚,四岁吟诗作赋,七岁便能出口成章,传扬出去之后附近学子纷纷前来观看这位神童。裴行之声音清脆,犹如鸾凤,所以就有人称他为“青凤先生”。从小就被裴寺生安排在山镇灵犀的裴元英没见过自己这位表哥,但是听过他的名声。
裴元英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之后起身去了正厅陪同裴行之吃朝食,青凤先生裴行之坐在次座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前来的响动后立马起身施礼,裴元英上前一把拉起:“表兄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弟弟的寿嘛。”
“表弟言重了,来灵犀镇之前我曾去裴伯父那边看望过,他修书一封说要我来投奔你,我就来了,在你府上一叨扰便是三日,实在是难为情了。”
“这都什么话,表兄你来便是,弟弟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哥哥叨扰,恰好我这府上清净,常年也没什么人来做客,哥哥你来正好解了清闲。”
“快坐快坐,先吃饭吧,这帮下人就是不会办事儿,”裴元英一脸愠怒说道:“我让王管事跟你说先吃着,是没跟你说吗,还是说这府上朝食不合哥哥口味,哥哥想吃什么尽管跟弟弟说,我让下人重新做。”
“没有没有,不关下人们的事,下人们做的很好,王管事已经跟我说了,”裴青凤低了低头,他知道裴元英这是客套话,紧接着说道:“只是主人没到哪有客人先动筷子的理?所以就在这儿等着你前来一同赴食。”
“是弟弟我失礼了,来来来,哥哥,咱们一块儿吃。”
食罢朝食后裴家两兄弟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直到王管事前来通秉说前往杏林书院的马车已经备好二人才一同上了马车,青凤先生为了不增添麻烦,这一路上都带了一个巾帽。
马车在灵犀镇上优哉游哉的慢慢前进,行至十字大街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叫嚷,裴元英打开马车一侧的帘布朝嚷闹的地方看去,“把式,前面发生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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