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氏已经失去最后的理智,心甘情愿地钻进了林野设计的圈套。
“禀大人,张氏那晚为争地契,用砍刀砍死了我爷爷,又用棍子把我敲晕,丢到了一个深坑里,还好我命大,不然就让张氏得逞了,希望大人为小民做主,还我爷爷一个公道!”
张氏不打自招,算是板上钉钉,再把扫尾的事做了,就能办成铁案。
众人一看风向已变,又纷纷倒向野牙子这边,朝着张氏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甚至,有人趁乱吐了两口浓痰。
李捕头实在站不住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不要跑路先!
“啪!”
何县令使劲一拍,惊堂木彻底报废,木屑和着灰尘在金光中飞舞……
“大人,大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是林宽……不对,是林洪那个恶霸指使我干的,求求大人,开恩啊……”
张氏惊觉大势已去,立马狗一样跪着爬到法案前,涕泪横流地苦苦求饶……
可惜这个大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些大人了。
“哼!林洪?你放心,他跑不掉!来人!将罪犯张氏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左右应命,枷锁一拷,棍子一夹,拖着张氏离开了公堂。
本想威风凛凛地高吼一句“退堂”的,可是一看惊堂木已经拍得稀烂,何县令扫兴地一挥手,软绵绵地众人说,“都散了吧。”
等众人散去,何县令招呼师爷,“惊堂木,还是买个结实的吧,要黄羊木的哈!”
众人满足散去,走出县衙,才和快被拖进地牢的张氏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过来,集体愣在原地:
野牙子!不是个傻子吗?
连话都说不清的那种!
“扮猪吃虎!绝对是……扮猪吃虎!”
……
昨夜寻到关键物证,常大川就觉得事有蹊跷。
把证物交给曾经的徒弟,也就是现在的上司李广,常大川立即赶回县衙,连夜拜见了新上任的何县令,也不怕得罪人,无比耿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料何县令也和他一样,觉得此案颇多疑点,两人一拍即合,相逢恨晚,于是秉烛夜谈,直至深夜。
正谈得兴起,李捕头深夜造访,原来是以赈灾为由,说事务繁杂,人手不够,催促何县令快些结案来了。
何县令敷衍两句,支走李广,回到书房,与老常相视一眼,二人皆笑而不语,个中情由,各自心领神会罢了。
虽说都有疑问,无奈没有证据,二人苦思无计,心想本案只能尽力拖延,实在不行,也只有定成无头案了。
殊不知,二人的对话,全被墙外的林野用驴耳朵偷听了去。
正在感慨人世无常,天道不公,老仆来报,门外又有人求见,引进门来,却见一老一少,格外狼狈。
“来者何人?”
“草民野牙子,拜见何县令,常捕快。”
说来也怪,野牙子本是命案疑犯,可常大川愣是没有过多戒备。
这个传说中的傻子,不仅突然聪明伶俐,能说会道,还一脸无害,让人真的对他凶不起来。
特别是他的言行举止,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痞气,或者说霸气,让人莫名插不上话。
一个堂堂县令,一个干练捕快,就这样围着一个刚刚开窍的傻子,开了一夜的会,听他各种分析,各种安排,各种强调……
郭老坎站在一旁直抹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林老头!你看到没有?野牙子他……在教县令大人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