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道黑影正是此前被赵烺派去跟着那些乞丐的李广。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手电的灯光照射之下,几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面孔。
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脑门:“刚才这光线极暗,我见着对面一道黑影急速的向这里接近,还以为是有歹人想对二少爷不利,这脑子一热就出了手……”
“没事,没事!”
李广年纪虽是不大,但此时却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摆了摆手,继而道:“二少爷派我去跟踪那些乞丐,寻得他们的落脚之处后,我就赶紧跑回来禀报。
只是不曾想他身边还有别人,这一时情急也是没收的住手。那个,安子大哥,没事吧?”
“没事,没事。”
安子摆了摆手,只是他那低垂的右手一直轻轻颤抖着,可见刚才那几个呼吸的功夫,安子已是落了下风,吃了暗亏。
“国术大师尚云祥教出来的弟子,果然非同凡响。”
此前时候,李广已是在赵烺在那密林中被那些僧侣追杀包围的时候,显露出了他不凡的身手。
只是那个时候本就是生死之间,心里惊慌失措间没能看的清楚。
平素里虽知道李广身手不错,但却是没有直观的印象。
而如今天色虽暗,但刚才手电的余光却将安子跟李广的交手过程清清楚楚的显露了出来。
赵烺观后,打心眼里的佩服。
“李广,你说你打探到那些乞丐的落脚之处了,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关于李广的实力暂且不表,赵烺如今最为关心的,仍旧是那些乞丐的事情。
“城西的一间荒废的宅子,那些乞丐全都在那里,我回来的时候看着他们提着一袋大米在生火做饭了。”
“生火做饭?”
听到李广所说的这四个字,赵烺心里一顿,“这批乞丐,果然是有问题。”
此前在那饭店二楼所见,那些乞丐虽然气势非凡,但他们的衣衫俱是破旧不堪,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赵烺当时也仔细观察了,他们除了手上拿着的破碗之外,再无别的随身携带之物。
再者,那些乞丐在那冲县最为繁华的大街,自街头走到街尾,都没有任何乞讨的意思。
而如今,他们却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有了足以让他们十余人食用的饭食。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一袋大米,那可是足够一家人吃月余的粮食了。
赵烺不会相信有人会那么心善,去施舍那些进这县城还不到两个小时的乞丐。
而他们落脚的地方既然是荒宅,那就代表着那里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剩余的粮食。
“城西荒宅?”
兀自思索的同时,一直待在赵烺身边搓揉着自己右手的安子却是眼神一滞,猛地惊叫了出来。
“怎么了,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根据此前几天观察,安子处事麻利,遇事不惊,很是让赵烺赞赏。
只是如今他这脸色,却在听到城西荒宅这四个字的时候,莫名的就苍白了起来。
安子看了看西边的方向,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道:“半年之前,刘老四一家六口于深夜被杀,血流成河,至今都没有找到死因。从此以后,那边的房子就彻底荒废了起来。
而根据警署的兄弟们统计上来的数字,如今城西那片地方,能称得上荒宅的,就只有刘老四以前的家了。”
“半年之前,一家六口被杀?”
听到这句话,赵烺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冲县离着京城又这么近,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报刊杂志上看到过?”
“哎,说起来,这事情至今还是一个秘密。”
安子四下瞅了瞅,眼见着周边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看着一脸好奇的赵烺跟李广说道:“二少爷,我是看你跟我们田署长是好哥们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啊,你们千万不要跟外人讲,不然田署长会扒了我的皮的。”
“好,我保证我们三个,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眼见着安子此时的神情极为严肃,赵烺情知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
“赵家二少爷的信誉,那还是有保障的。”
安子恭维的赞了一句之后,继续说了起来。
“刘老四一家被血洗的那个时候,正值我们警署上任署长退休、田署长从副署拔正之时。二少爷你想想,那种时候,这种大案能让它见光吗?影响多不好。”
“说的也是。”
这种事情虽然是有违法理,因为不论什么时候,事关如此严重的恶劣事件,那最后都是需要有一个交代的。
只是如今这事情牵扯上了田子防的仕途,赵烺却是不便多说。
可是灭门这事都能压下,这里面的水,恐怕惊人地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