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
幼恩问:“你绝不可能抗旨,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法子?”
他沉声答:“我带蓁蓁回,你留下,万不可生事。”
“直到现在,你还想让蓁蓁替我去死?”
“她命该如此。”
当初他将她从死囚狱中救出,本就只是看他生得与幼恩极像,这才费力出手相救。
他救她出狱之时,便对她说过,从此以后她秦蓁,便只能是一张保命符。
这是秦蓁的使命。
“督公该知道,若是她为我而死,我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早已把秦蓁当成自己的亲人,她没法看着秦蓁出事。
他却道:“起码你能活。”
要她终身愧疚和要她死相比,他选择要她活。
即使愧疚,可她能活。
他只希望幼恩能活下去。
他只是想保住宋家最后一条血脉。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
督公,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当真不反……”
“我汪直,从未有过谋反之心,从前没有,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便是汪直。
历史上那个臭名昭着的汪直。
一道泪水自她眼角流下,她嗓音很低:
“那请督公,带幼恩一同返京。
是生是死,幼恩与你一同面对。”
“你该明白,此次你若真去了顺天府,入了那皇城,便再无生路。
幼恩,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有万贵妃在,陛下应是不会杀我。
可是你去了,便一定会死。”
“我不去,陛下就不会饶过你,万贵妃也保不住你。
督公不必再说,我心意已决。”
她比谁都明白,此去顺天府,是死路,是不归路。
可她只能如此。
汪直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幼恩,你可曾顾及到苏家人的情绪?你可曾想过你走后苏砚该如何?”
她答:“未曾想过,我不敢想。”
她怕她一想,便再也舍不得了。
她话音方落,李照邻便拿着一封信走进了营帐。
李照邻问:“怎么了?气氛怎么这么沉重?”
幼恩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目光落在她手里那封信上,问:“他的信?”
李照邻点头,将那封信递到她手里。
自她如军营之后,苏砚每天都有给她写信。
一日复一日,他的信如期而至。
先前几日,她每日最喜欢的时候便是读他信时。
可今日,她拿着手上这封信,如何也提不起兴致。
良久后,她才将信缓缓展开。
只见信上写:
还有七日,便至婚期。
关于婚事的一切,我都已准备妥当。
只待你归……
只待你归。
我们便成婚。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可她依稀能够瞧见他在最后写道:
幼恩,我想见你。
阿砚……我也好想见你。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这是李照邻第一次见到幼恩如此,她愣了一下,随后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走到汪直身旁,低声问:
“督公,什么情况?今天是怎么回事?
平时幼恩读他的信都笑得像个花一样,嘴角恨不得要咧到天上去,今天怎么会哭成这样...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你在此处看着她,记住,万不可放她离开军营。
若她非要离开,必要时可召集将士们一齐把她绑起来,一定一定要好好看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