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沟镇,一个不大的边陲寨子,人口约三千余,方圆两三里,掩映在一片清脆的落叶乔木之中,杨榆桐树之类,普通平凡,间或有几丛松树,或其他稀罕的物种,城寨的周围有两丈宽的护河,也是边境地区防护用的,自八年前清日两国构兵,受到了一定影响,战后,日兵撤离,朝鲜成为日俄两国囊中之物,这里顿时成为前线,所以,小小的城寨也扩大了防御的规模,连护河都阔了一半,深挖了数米,还设置木栅栏,木竹签,城中还修造了石质堡垒,有自卫保安队轮流站岗,抬枪鸟铳百十枚。
但是,去年开始,情况又有变化,中国新军派遣了一个警备旅进驻,一下子,就使这个古老的小镇子热闹起来,警备旅长叫张作霖,身材矮小,语气重大,满嘴子妈拉巴卡子地口头禅,不过,为人讲究义气,对待军队的管束还算严格,对待周围的百姓也算负责温和。
这一个地方部队一来,就加强了工事的修筑,将镇子里大开地沟,运输了无数辆马车的石块儿,还有许多粉状的青色物资,和水搅拌,然后,灌注在石头缝隙里,堆积成堡垒的圆柱墙壁,加盖石顶,以为新的防御工具,还因着地沟加固石头,成为可以躲避的小屋子,有的地沟深可一米,有的两米,人若躲避进去,斜着进入,绝对没有安全问题,倒是某处有许多通道,可以随时随地窥探镇外的动静。修造得极为出色。
镇民大惊奇,纷纷观察也纷纷前来帮忙,中国新军名扬天下,为满洲的老百姓争了气,为全大清帝国的人挣回了脸面,那杠杠的,谁不另眼相看?一听说是新军要修筑堡垒,也不管他们是正规军还是地方军,相差悬殊到何种地步,照样茶水酒肉,热烈供应,亲得象老丈母娘招待自己的闺女女婿第一回上门。
这倒罢了,这股子士兵还弄来了十几门不小的钢铁巨炮,长长的,粗粗的,得好些人才能拖动,牛呀马呀人呀,费了老鼻子的劲儿,才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奉天城里捞了来,稳稳当当地架在镇子的左面一处山坡上,说是山坡,乃是镇民的习惯,其实不过是一片树林掩映下郁郁葱葱的高冈丘子,还甭说,大炮往那儿一塞,周围又弄了好多青色的坟灰和石头疙瘩一沟,威风得很。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用糯米和白灰?”老水泥匠人都奇怪。
“看看,这样做!”
“这些青泥能管什么用?有白灰好?”
“你不懂得的,这是水泥,真正的水泥,一和了水,加了石头砖块,迟疑几日,我的娘,妈拉巴卡子,硬梆梆,贼结实!”
“长官,你见过?”
“我太见过了!我还敲过呢。老子怎么敲打都不见丝毫的动静,比白灰糯米强多了。”
“水泥?水和泥?”
“老匹匠,你是傻呀?没听我说是水泥?这是洋东西,不,是稀罕东西,是咱新军大老爷们,那些神仙下凡的天兵们做出来的。你想,能不管用?”
“天兵天将?在哪里?”
“老头子,老泥瓦匠,你妈拉巴卡子,你净跟爷爷抬杠,成心不是?”
“军爷,旅长,不是,我真不知道!”
“瞧你挺,挺,挺,哦,我们军长怎么说来着?无辜!对,无辜,瞧你老实巴交的熊样儿,着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儿,我告诉你,就是咱新军的将军们,开着坦克车的……”
“知道知道,太知道了!开着坦克车,撵得子满天飞,最后,到处打洋鬼子,抓了很多洋毛子小棒子的女人回来,嘻嘻,俺家的小三还分了一个媳妇呢。韩国的棒子,咦呀,那个肉皮嫩得,啧啧,谁看见了都想咬一口,真的,谁看见了都想咬……”
“你做老公公的想扒白灰呀?嘿嘿嘿。不跟你个jB人胡扯了,老子要不是服从军长的话,要爱护民众,跟老百姓打成一片,才不跟你个傻冒儿拉瓜这么多呢,老子忙得很,中了,这就是水泥,又叫洋灰,很好,很结实,别说糊石油缝子,就是把你糊进棺材里都顶用得很,你赶紧领着一干儿傻冒给老子干!干好了有奖赏,干不好小心老子割了你的小鸡喂狗。”
“长官教训的是,水泥,洋灰。”
用了好几个月,张旅将东沟一带修筑了两处坚实的工事,炮兵一个连,驻扎步兵一个营,其余部队就转折撤离了。驻军的营长只有二十五六岁,虎不愣登,说话呼啦啦呼啦啦高得象放鞭炮,又快又高,风风火火带着人巡视海岸边。
这天下午,再次来到东沟巡视防务的警备军旅长张作霖,吸着旱烟斗子,美美地回味着那股子升腾不已的辣丝丝气息,两只眼睛眯缝着准备睡个觉。手枪就耷啦在裤腰管边儿,“哎,忙了这几天了要是把分的那个俄罗斯小娘儿们带来,就有好事可做了。”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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