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脸去,侧脸的线条如春之拂柳。冬青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猛地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
又过了俩时辰,在这期间,冬青睡了一觉,睡醒后在脑中好好回忆了一遍刚才初试的感受,跟竹五和夏晁讨论了下手型和一些困扰。等到自己感觉到了,又再次呼唤出手归云,充分利用好这十五分钟的窗口期,继续摸索、熟练了手抚青铜的手法。
再一个等待期即将过去。
四个人已各自吃了干粮,收拾行囊后,以冬青打头阵,兰妍儿、夏晁、竹五殿后,后人手扶住前人的腰巾,四人根据手归云可能冲击出来的缺口形态摆成了菱形阵。冬青试了试左手,嗯,应该差不离了,于是吐息运气,顿时感觉寒意直冲大脑,爆发式的力量感如湍流之水涌入左臂,随着左手的肌肉不断膨胀、肤色的异化,待到皮肤表面略有青铜色的微光泛起时,冬青觉得,时候到了。
他扭头朝队伍后三人颔了颔首,仨人也报以肯定而严肃的表情,冬青深吸一口气,以下焰手起势,以一个快慢适中的速度滑向前方黝黑厚重的青铜穹顶,只见前方的青铜表面如水一般融化、后退,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空间,并且,不断地后退着,多余出来的材料粘液,正慢慢的被挤压至他们的顶部和侧边。
冬青继续保持左手的这个姿势,按前两次练习的感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刻钟时间可以前进约一丈远,如果他们没有估算错误的话,这个穹顶厚度至多三尺,不超过5尺厚,按这个速度四个人可以在半刻左右就能脱离青铜穹顶,进入土层。冬青的左手闪着微弱的光芒,落在最后的竹五手持火折子密切关注着被挤压而慢慢流过的金属液,他必须要盯着青铜金属液的聚拢情况,否则后果会令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在冬青和手归云清理出一个半人高大小的扇形空间后,队伍俯身而入,夏晁和兰妍儿在冬青身后两侧,看着身边那些流动着的青铜流液,在火折子光芒照射下反射着奇妙的金属光泽。他俩甚至还能如在小溪流上一般,从身边流过的金属流液上看到自己面孔的倒影,倒影中的自己,是那样完全无法掌控自我命运的卑微,而慢慢流过的青铜金属流液,却如此的瑰丽、耀眼,而又静谧、庄严、肃杀,那是一种高傲的大自然对卑微生命的藐视,也是那种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的随心所欲。
约摸一半时间过去了,他们前进的距离已有三尺长,竹五一直紧盯着身边两股蠢蠢欲动的流液,似乎已经快要开始围拢,他低声提醒着前行的队伍,注意脚下和身边的异动。夏晁有些按耐不住性子,问冬青:“小青哥,前面能看到尽头么?”冬青额头已渗出密密的微汗,他不敢停歇地努力在前方划拨出合适穿行的空间,略微迟疑了下,摇了摇头并没言语。竹五捅了捅夏晁,让他别影响冬青,以免推拨出来的空间变形。
就是这一点迟疑,却在手型上起了微小的变化,反应到面前的青铜流却被放大了数倍,在冬青两侧的空间,面前的青铜墙突然由扇形变为了平直的三角状,两侧青铜流竟缓缓的朝着兰妍儿和夏晁身边逼压过来,兰妍儿惊呼一声,潜意识里立即猫低身形,靠向夏晁,企图避开这恐怖的融流,夏晁身形比较宽,正紧张着目睹融流的压迫,被兰妍儿这么一靠,有些惊慌失措,竟没有及时压低身形,眼见着右边的融流向他袭来!
只见竹五反映迅速,立即伸手将夏晁右肩朝后一掰,融流贴着右边的臂膀擦肩而过,只听“滋滋滋”的声响,仿佛烤架上的肉块被烤出了油,在他肩头留下了一条手掌宽的黑焦痕迹!夏晁也算孔武,硬是一声不出,狠咬着牙关顶住了剧烈的痛感。
然而麻烦事从来不会分批来,竹五立刻感觉到缺口空间尾部周围融流的外形变化,已与刚才较为平和的模态不再一样,两旁原本压迫感并不强烈的融流,此时竟越聚越多,似乎正谋划着将这四人一口包围吞掉!
竹五暗喝一声,不好!双手发力,将前面的夏晁和兰妍儿往前一推,顺带带着冬青有点踉跄,自己也小碎步攀了上来,然而已晚,背后一阵炙热感透过皮肤传遍全身,竟是背后的融流已经提前闭拢,他的后背已经被粘住!竹五毫不犹豫地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后背,顿时一片献血淋漓。兰妍儿惊恐地回头,却见竹五全身青筋暴起,双眼圆睁,面部因剧痛和死亡的降临而变得狰狞无比,牙关死死咬紧的嘴角已溢出血泡......
似乎已经绝望了的竹五,只想着护送他们仨逃出去,全身力气维持着精神目送着他们,朝前继续迈步!当意识逐渐模糊时,竹五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和族堡里练功时的日子,虽然很辛苦,师傅也特别严格,但那日子充满了阳光,不像现在,他就要沉睡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