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裳定前缘

不是留给我”兰萂云淡风轻的说。

    “兰萂那是师傅最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

    兰萂看着他沉默了半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反正他成天喝酒拿，本破兵书也没有用，一把年纪又不能去打仗…给你是物尽其用”

    “那是你爹，不可以这么说他”展灏轻声劝诫。

    “他有一天尽过当爹的责任吗？”兰萂的语气有些冰冷和不屑，自她懂事以来照顾她、小刀和卫羽的便是展灏。

    “失去挚爱之人，是很残酷的一件事，这些年师傅过得也很苦”

    听到这儿，兰萂想起自己的父亲醉酒时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悲痛，她有些动容了。

    兰萂没有说话，展灏看着兰萂

    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石凳上温柔地说“答应我试着体谅他，对他好一点”展灏语气温和“哪怕…是为了我”

    “若他又去赊账卖酒，到街上耍酒疯，怎么办？”

    “那就想想我平时是怎么做的，我知道要做好这一切有些难，可是兰萂上阵杀敌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兰萂眼神真挚地看向他回复“放心，我长大了会照顾好小刀卫羽和我爹”

    展灏点头“我一直很相信你”

    “兵书收下，我只给你一半。算作我们的承诺”兰萂说道。

    “承诺？”展灏有些不解。

    “我照顾好小刀卫羽和我爹，你平安回来”

    展灏摇头，兰萂有些意外“你不答应？”

    “还有你自己，除了他们之外，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展灏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

    两人相互看着彼此，兰萂有些羞涩地收回视线用手帕将兰花上叶子的水珠擦掉，故作无心地问“你要去多久？”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三年五年或者更久”

    展灏眸中满是不舍刚想抬起来抱一抱她，兰萂转身捧着花对着水里的夕阳“等你回来估计这兰花就开了”

    展灏欲抬起的手垂下去，阳光斜射着水面，给她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橘黄色，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回答道“是啊，那个时候一定是最美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女子，展灏的脑海里回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一个长相极美的白衣妇女抱着怀里的婴儿逗着一个小男孩“灏儿她漂亮吗？”

    男孩连忙激动的点头“嗯，她是灏儿见过最漂亮的小孩儿。”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

    “那灏儿可得好好保护她，能做到吗？”

    “当然了，灏儿是男子汉”妇人摸摸他的头疼惜的看着他笑道“我们灏儿是了不起的男子汉。”

    展灏走到兰萂身后，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那个婴儿已经亭亭玉立了。

    水面的金粼，兰萂有些伤感轻问道：“真的非去不可吗？”

    他刚想回答，却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师娘走到展灏跟前，眼中是害怕和不舍，她脸上的泪水肆意的流着“灏儿，师娘要走了”

    说着女人牢牢地抱住展灏，在他耳边轻声说“答应师娘好好照顾她和你师父，不要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以前老是问师娘怎么才能保护她，师母现在就告诉你，如果将来你能手握百万雄狮，那你就能保护她了。”

    “师娘你不要走，灏儿不让你走”展灏紧紧地抱住这个亦师亦母的妇女。

    妇女泪流满面，她早已将眼前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可若她抵抗，灏儿性命不保，最后还会暴露女儿的存在。

    突然那些白衣女子抽出利剑走来，妇女狠心推开展灏牢牢抓住他的胳臂“灏儿，我说一句你跟着说”

    “我展灏发誓”

    展灏依言发誓道：“我展灏发誓”

    “绝不将今日之事让第三人知晓，绝不透露师娘的行踪”

    “绝不将今日之事让第三人知晓，绝不透露师娘的行踪”

    “若违此誓，中毒而亡，师娘与师傅遭天雷索命！”展灏对着天发誓，哭得更凄惨了，与他而言师傅和师娘就像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却不得不发这样的誓言。

    妇人松开展灏难过的为他擦泪。“好孩子，如果你师父问，你就说我是难产而死。你把我埋在了秋水阳光，浅草微风处。”接着妇人被带上了马车。

    “师娘！你不要走啊。”小孩在马车后面追着“师娘……”

    想到这里展灏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当年师娘生产后身体虚弱被一群额上带着雪花符号的蒙面白衣女子带走，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只怪他当年太过弱小，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这才才导致师傅自责内疚多年，以饮酒麻痹自己“对不起我……”他一定要做到师娘说的那样，保护兰萂，让师傅与师娘团聚。

    不等他说完，兰萂打断道“我懂，你从小的愿望就是这个。”

    他不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兰萂我想再听你弹一遍清雪晴

    可以吗？”

    兰萂看着他微微点头，而后走到桌边抚琴。

    湖岸旁的杨柳随风飘荡，倒影在水中，似倩女青丝，又如缕缕不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