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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两个人都静默着,任微风带起衣袖裙裾………远远看去,一个俊秀修长的锦衣公子,一个灵逸动人的美丽少女,直叫人感叹,好一对人间仙侣。
宋慈恩见他不说话,柔声开口道,只是那声音夹杂着很多情绪,“你可记得那日江边,你对我说,你喜欢草原?”
“我记得。”长天微稍稍低头,阳光正好像那天一样洒在他的侧颜,浓密的睫毛被光晕的斑驳。
“回来后,我花一个多月绣成了一幅草原图,想在七夕的烟火盛宴亲手交于你………”宋慈恩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哽咽起来,“只是你却躲着我。”
长天微没有出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宋慈恩的喜欢,他不配,而他亦对她不可能有情,呵,两个女子,在这个朝代,该如何有情。
“我今日就想问你,你跟我,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吗?”宋慈恩转过身,满眼含泪的看着长天微,那眼里,有心碎,有怨恨,亦有小心翼翼的希冀,盈满的泪水里正好映着长天微完美的轮廓………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竟有些羞愧,只轻声道,“你的眼泪应该留给更值得的人,我不配你的喜欢。”
宋慈恩听了这话,竟摇摇头笑了,“罢了,原来真如我所想,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那我今日便想问问你,你钟情怎样的女子?”
长天微只觉得语塞,并未回答,宋慈恩却接着说,
“他们都说你是大昊国最好的男子,你出身高贵,才华出众,武艺非凡,年少有为……他们说你该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而我不过一介武将之女,如何配得上你,今日即将话说明白了,便只当是我傻,长天微,你真的不配我的喜欢,而不是我配不上你。”
长天微第一次听到家人以外的人叫他名字,竟有些惊讶,“你如今这样便很好,期期艾艾的女儿家,在这世界很难得到幸福。”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在说自己,“比情人更长远的感情,永远是朋友。”
“朋友?”宋慈恩苦笑,我已非你不可,又岂能与你做朋友……“罢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寻你,今日你给我上了一课,慈恩谢过了!”说完,那泪已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她还能如何?擦擦眼泪,带着攒够的失望离开了。
不是你不配我……是我不配你。
长天微静静的看她离开的身影,心里忽闪过这样一句话。
突然就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首诗,很应此刻的心情,便小声念了出来: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
这诗刚好被站在拐角的宋容旭听到,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叹道,这诗于自然风光着情,却道尽了情字之不易,不禁哑笑,这长天微竟也颇有诗才。看他对慈恩的态度,一个男人却能如此细腻有度,自己也自愧不如,如是他,大概是连理睬也不会的,但他说的对,确实,比情人更长远的关系,永远是朋友,因为朋友,代表着很多种感情,而情人,合久必分,分久却未必能合………
长天微回府后,坐窗前的古琴边,心中有一丝怅惘,便随手抚了一曲《痴情冢》。
痴情冢,痴情冢,痴情就是恐高的人面对万丈悬崖,也会坚定的往下跳,痴情就是冬月的霜雪,伏天的烈日,世上最伤人也最炙热最危险的东西,而这东西,我长天微似乎并不需要,我要的是这一生的自在洒脱,为心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