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老鸨见状,铁青着脸,便摆了摆手。
很快崔淞便从楼上狼狈逃了出来,却不敢下楼。
老鸨恨恨道:“崔公子,我原是想帮你打掩护,你自己偏偏不长脸,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又转而对众人道:“崔公子在我们这边,吃喝玩耍了半月有余,还欠着二十万钱,你们要是想带他走,先把欠债还掉。”
“你胡说,我这两日都是被你扣下来,而且何时欠你钱?!”此刻实在太丢人,崔淞哪顾得亲妹还在楼下,便争辩起来。
石强是有经验的,也叫嚷道:“半个月欠你二十万?就是扬州的头牌睡了一个月,也要不了这么多房钱!”
大唐有“扬一益二”的说法,扬州在大唐的地位类似如今的上海,而益州是后世的成都。
老鸨却掏出一张纸,抬头望向崔淞,道:“你的房钱自然不欠,但你输给薛生的钱,可还没还?”
崔淞只叫道:“他是他,你是你,我输他的钱,自然筹钱还他,你凭什么把我关着,不让我走?”
老鸨嘻嘻一笑:“薛生在我这里住了半年,正好欠了我二十万,他就把你这张欠条当着你的面抵给我了,公子却想耍赖。”
“你......”崔淞被人揭穿,只得服软:“这二十万,我已经着人去找我朋友周转了,你何必苦苦相逼?”
老鸨却扮做可怜,道:“公子不是本地人氏,你若溜之大吉,奴家上哪去讨你们的风流债?况且你那朋友也没凑到钱不是?”
事到如今,在外人看来,这明摆着被人下了套了。
陈枫也不客气,喝道:“按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哪都有理说去。”
老鸨见对方说话竟向着自己,忙赞道:“这位公子说得没错,一看便是知书达理之人。”
陈枫却慢条斯理道:“大唐虽未禁妓,但禁赌是一贯的。”
老鸨忙道:“我可未参赌,是他们私下赌的,与我无关。”
“可是在你这里私设赌场,私藏赌具!告到官去,你也跑不掉,先打你几百个大板再说!”
“你胡说,只打一百大板。”有个妓院小厮却不服气。
“你还不如一小厮知道的多?”陈枫指着老鸨,只是冷笑道:“更何况你还涉嫌勾引良家子招妓,恐怕又是一百板。我再花个二两金,买通执刑的衙差,只怕你连二十大板都吃不消,便一命呜呼!”
这老鸨倒是有点犹豫,看向了外面却什么也人没看到,她也只是受人之托,从中再拿点好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本就理亏,真要闹到公堂上,也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老鸨的动作和神情,都被陈枫看在眼里,心知她外面或有救兵,不能再拖。
只见他将包裹完全打开,将几块金条全部叠起,随后道:“这里有十两足金,你若是愿意,就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你若不愿意,那扭送公堂,大不了把这些金子全撒出去罢了!要你的小命是绰绰有余。”
十两金子,就是十万钱,这不是小数目,能买好几条命,而且都是顺水人情。有些人身子骨不经打,被打死了,很正常。
老鸨拖到现在,不见有人过来救场,只好犹犹豫豫交出欠条,放了人出去。
出了院门,众人默默不语。
崔淞狼狈地跟在众人身后一言不发。此番遭遇,将来如何再能抬起头来?一直自认是天之骄子,自诩名流,如今斯文扫地,不仅在妹妹面前丢人现眼,还在白云子面前折了家声,真是羞愧万分。其抬头看看天,只觉暗无天日,便一头向墙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