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处。其中一个车辙是在侧滑漂移,只是方向失控了;而另一道车辙则不然,仍旧保持笔直行驶,直到两条车辙交汇,车辙就四处散开了。
而更重要的是,那条直线行驶的黑色橡胶痕迹一路过去都很浅,这足以说明,这辆车直到撞车之前,根本没有采取刹车措施,反而还加速了。
再往前走,他就看到一些尚未清理干净的玻璃残渣和金属碰撞碎片,还有那两根被撞得弯曲的道路护栏。看到这儿,他站起来,眉头舒展,深呼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又受人冤枉了……”
“老、老板,既然这样,要不我派人去帮她摆平?”一个跟班焦虑地说道。
“不必,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咱不要插手,”白衣男子双手插裤兜,说道,“我很了解她,这小妮子打小就倔,她肯定不希望有人插手她的事。”
这个时候,烟门市第三人民医院单人病房里,睡意已浓的程冰语,已经敲开了周公它老人家的大门,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
这时候,门口不合时宜的一阵敲门声,把她从梦中警醒。
“谁?!”程冰语的生理本能,让她迅速清醒了过来,警觉地从床上坐起来,往门口看去。
“是程冰语吗?我,王段阳!”
“王老师?”程冰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瞳模糊地聚焦向病房门上的窗,好像正是他本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进来吧。”
得到准许后,他悄声掰开房门,走了进来。只见他手提着的不是水果,而是一些饮料和零食。他把灯按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程冰语那张憔悴无神的脸。
“地址是你弟给的,他说你心情不太好,问我能不能来给你开导一下。”王段阳把西装一脱,往边上随便扔了过去。随后,他解开白色塑料袋,掏出两盒打包好的小吃和一杯奶茶,摆到床头的桌子上。
“你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我这个人呢,探病从来不爱带什么水果,俗气!而且还没有诚意。”
程冰语看了眼桌上的零食,水晶皮冻,大枣红豆糯米糕,还有一杯黑糖姜茶,不禁鼻头一酸。
当年她在做练习生的时候,老王要求她们控糖降体重,不让她们接触外面摊贩们的零食饮料,而程冰语就经常偷偷下去打包小吃。她第一次被王段阳抓包、并且臭骂一顿时,她偷偷携带的食物,正好就是这三样。
见程冰语呆在床上不说话,王段阳把手伸到她眼前,中指和大拇指交合,“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把她从回忆中唤醒。
“你怎么了?没睡醒,还是不开心?”他找了张板凳坐下来,打算与她促膝长谈,“你可别不开心呀,你弟吩咐过我,要安慰你。你要是不开心,我这任务可不就失败了吗?”
程冰语忍不住“噗嗤”一声,从口里塞了一张肉皮冻,再喝了一口黑糖姜茶。黑糖给她的味蕾带来了一阵绵延不断的浓郁甘甜,而姜茶也让她在冬日里感受到身心俱暖。
“王老师,您来我这,不会就为了讲几句骚话吧?”她持着奶茶,望着窗外星空,滋溜地吸了几大口,“我弟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啥,不过我今天的新闻我看了。我说你啊,怎么回回都栽他手上?”王段阳不再耍嘴皮子,开始切入正题,“你跟哥说说,昨晚到底咋回事。”
然后,程冰语花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给他交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包括言凯希和程枫擅自帮她答应的那三十万“赔付”——实为勒索。
“噢,原来是这样……”王段阳拿起手中奶茶给劲地嗦了口,咕咚一声饮尽,将塑料空杯投到垃圾桶里去。
“这么说吧,我不建议打官司。首先,你很难打赢;其次,就算打赢,你能怎样?你告倒一个营销号,还有千千万万个营销号排着队来黑你。除非你拿到非常确切的材料,证明她们是受智臻所雇。”
程冰语听罢毫无脾气,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智臻传媒当年能硬生生扳倒立峰这种体量的同行公司,还怕她一个小丫头不成?
这也得怪自己脾气性格过于暴躁,行事冲动鲁莽。她要是没有这些缺点,她现在或许已经有了和白诗涵一样、甚至更高的身份和地位。
“那……王老师,您教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程冰语敛起架子,向他求助,“我现在身上可没有闲钱……”
她想想自己就要失去能买入一辆奔驰C级、近千根YSL小金条的三十万块钱,内心一阵绞痛。
“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我们公司可以先帮你垫付这三十万快钱,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儿,程冰语霎时间想到之前她和王段阳重逢时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想到接下来王段阳要说啥了。
“王老师……你说的条件,是不是让我出演你们那部音乐剧电影的……女主角?”
王段阳听后,内心赞叹程冰语,看来这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地冰雪聪明。
“Bingo!所以,你意向如何?改变主意没?”他开始露出本来的面目,既然她都明示了,就不必再掩藏。
好家伙,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在和预想的一样,这家伙真是想趁火打劫。如果放在几天前,她还是会拒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现在惹上了麻烦,急需拿钱脱身。
“好吧,我答应你……”
痛定思痛后,她搓揉着自己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硬着头皮地答应了王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