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这招下得果真是极妙啊!”
“谁赢了?”檀香捏着赌据,在外围听得一脸茫然,心里暗暗失落,肯定是自家姑娘输了。完了,完了,最后的八两银子也打了水漂不说,还得额外再赔银子。
贾老毕竟身经百战,马上就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愿赌服输,小老弟你赢了。”
说完,留下一锭银子,扬起眉毛:“不过,你能否告诉老夫,你师从何处?”
张六娘心里咯噔一下,拜师学艺,乃前一世的事,这一世,她那里来的师父?即使说出师父的法号,师父也不会承认。
情急之下,涨红着脸不敢支语。
贾老见她窘态,知她不愿意透露也不逼她。叹息道:“老夫一身研究棋艺,身经百战,本以为这世上能赢我的人,已不足二人,没想到今日却输给了一位少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不欺人矣,老夫惭愧,惭愧!”
张六娘受之有愧,也不敢再托大,“小子不敢,若非贾老手下留情,一再退让,小子也不会有机会钻空子,再说执黑棋本就占有优势,这局小子只是赢在运气上。”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小郎不必谦让。敢问小郎贵姓?”
张六娘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鞠躬行大礼,告知姓张。
贾老点了点头,只身离去。
这一老一少,不仅棋艺精湛,人品更是光明磊落,输的高风亮节,赢的堂堂正正。
……
对面的软香楼里,平安正兴高采烈的讲述着刚刚那一场棋局。
“……贾老步步紧逼,杀了个片甲不留,没想到那小郎君当仁不让,另找良机……”
钱虎一本就是粗人,没耐心听他拖拉带水的细讲,大手一拍,“他娘的,你就说谁赢谁输不就完了,啰哩啰嗦,听得厌烦!”
在场的大多是软香楼的姑娘,哄笑他是个粗人。
“阿虎若是酒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赵昀接连打着哈欠,靠在柳儿怀里,令她按揉额头,喝了一夜的花酒,早已困乏。
“呸,睡个屁!要是比武,昨晚就分出胜负,也就是这们这些娘们儿,磨叽。”
“是是是,还是钱三爷威武。”
“……”赵昀闭着眼,懒懒散散地问了一句,“倒底黑白谁胜?
平安笑道:“自然是黑棋胜出。”
“黑棋赢了?是不是咱们赢了?”钱虎一下子窜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兴奋:“周六那小子呢,起来了没?”
昨个儿夜里的赌注,赵昀押的黑棋,周闫通押的白棋。
德运棋社一开门,平安就去打听消息,为此,赵昀一直在软香楼等候消息,从贾老执白棋开始,他就觉得没趣了。
这会儿听说赢了,他不禁露出了微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
嗯,那姓张的小子也挺有意思!
……
张六娘今天心情好极了,不仅赢了棋,还赚回了九十两银子进帐。
一切经济危机暂时解除了。
待张六娘回到蔺兰院里时,曹姨娘在通往她院子的走廊里等的鼻子都吹红了。
“姨娘也真是的,怎不进屋里坐着,这大冬天的,着了风寒难受极了。”张六娘拉着曹姨娘就要进了院。“我还给姨娘带了福蓉楼山楂糕,姨娘来得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