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捧在手心,喃喃自语,“我的黎啊,我要去拯救苍生啦。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我很狂妄自大……若是你,会怎么做呢?你一定是支持我的吧……”
一滴清泪悄悄滑落,我揉了揉浸满泪水的眼,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没察觉,怀中的魂瓶微微颤动。
翌日,天还未亮我便醒了。
要变天了。
我又做了一食盒的浮元子,带上净瓶和“金钟罩”,只身去往罗生门。
“二位前辈,这是今日份的浮元子。以后可能没法儿给你们做啦。”我笑道,转身进入地狱。
“你这丫头要做甚?”穷奇急忙拦我。
我避开阻拦,闪身直直冲进地狱之门。
跑过一段幽深得不见尽头的隧道,一股猛烈的热浪扑面而来,纵使“金钟罩”将我头顶倾泻而下的陨石远远隔开,我也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迫。
我将“金钟罩”放在原地,一步步走向那个于此受刑万年的魔物,默念起咒语,积攒法力,静候一瞬的爆发。
“汝知否为何孤的血泪不会伤汝?”邢炀浑厚的声音回荡着传入我的耳朵。
我停下脚步,默不作声,等待下文。
“孤与阎王邢渊本为兄弟,一同创世于九州,统领一方。后志不同,决裂而九战,动山河。渊身死,孤入魔。渊以鬼身降孤于十八地狱,囚万年焉。
“渊施过锁魂契,在汝与一竖子身上。他百余年前来此处收复万殇,孤嗅到了锁魂契的气息,与汝魂上残存的味道相同。”
我微微一怔,万殇……被黎收复了?我在地府这么久,竟没听说过这件事。难怪只见邢炀,而从未见过万殇。
“你跟我说这个做甚?”我继续暗自蓄力。
他忽略了我的问话,“殆血泪与汝的魂魄亲近,才不会伤汝。”
“……孤一直想见渊一面,万年矣!”
我疑心这是他的苦心计,皱了皱眉,说:“你们都变了。他逝世时,你入魔时,就已注定你们将对立为敌,阎王不会来见你,也不会念及旧情。”此事都交给我们处理了,又怎会来你这儿。
邢炀嗤鼻,目光阴鸷,“汝以为孤没有招法杀你吗?”
我哼笑一声,反问道:“我既来,就已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了,难道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已然蓄力十分,我迈开步伐,手握净瓶,直奔向邢炀。
“金钟罩”的保护效果以魄身可感的速度削弱,周身温度渐渐升高,甚至偶有一星半点的火星迸溅在我身上,烧灼出一个个小小的疤痕。
我来不及呼痛,只知尽全力向前跑,口中默念摄魂咒语,手中的净瓶温凉,笼着一层柔和的白色光晕。
在我冲入火海的一刹,我大喝一声,将净瓶直抡过去。
忽闻穷奇前辈在身后大喊:”快躲开!”抬头望头顶坠来一块冒着火光的巨石,距我仅不到一米。我仓皇侧身跳开,巨石擦过后背。
蚀骨之痛。
还没来得及起身,邢炀挥手打出一掌,将我掀上半空,一股污浊之气猛地灌入胸膛,魂魄也颤了三颤。
净瓶打了个弯回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