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婚之前性情大不相同的男人,她不明白,明明他也在肖想着别人的妻子!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要她病死?!
董鄂乌云珠死死揪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恨极了,俏丽的脸颊苍白阴霾,“我是内大臣鄂硕之女,是努恺爱塔大系,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刚才还说我今日与步兵统领衙门统领来往甚密。”博穆博果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手接下挂在背后墙上的弯刀,拔出刃来,刀尖朝着董鄂氏,“本来懒得理你,你非要出来讨人厌,惹得我心情不好。”
董鄂乌云珠被刀指着,那种直面死亡的危险感已经吓得她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第二日福临还在正在书房奋发图强处理政务,外面就传来博穆博果尔的哭嚎声,只见博穆博果尔一阵风似的奔进来,趴到他的书案上就嚎,“皇兄!我刚刚成亲没多久的福晋,突然就病的起不来床,眼看着就不行了,弟弟的命好苦啊!”
“哎!有话好好说,你赶紧起开!”福临见他鼻涕都要弄脏折子了,连忙拉他,“你福晋染了什么病,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快不行了?”
“皇兄,我好苦啊。”博穆博果尔还是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她昨个夜里突发恶疾,就这样昏迷不醒,瞧着随时都要去了一样。我这才刚大婚多久,皇兄你说要给我指个好的,可这个董鄂氏身子这样差,岂不是要害我当鳏夫!以后哪里还有好人家的格格愿意嫁我!”说着说着他又嚎啕大哭起来,似乎天都要塌了似的。
“这董鄂氏竟然如此不中用。”福临尴尬,因为董鄂氏与自己的那点事他不愿意纳她入宫,博穆博果尔事实上相当于帮他接盘了,哪成想这董鄂氏是个扫把星马上要害弟弟当鳏夫了。虽然一个郡王,死了老婆不打紧,后面还能再娶,可病死过老婆的郡王再找,也找不着一等好人家的格格了,“你莫哭,日后你再看上哪家的格格,与朕说,朕给你下旨赐婚。”
“皇兄,你是我亲哥,可得记着弟弟,记着今日的话。”博穆博果尔这才擦擦脸,露出笑来,“只是好人家的格格,也不是那样简单就嫁我的,皇兄不如现在赏我个好差事,别等董鄂氏死了,到时候再做脸咱们皇家颜面也不好看。”
“臭小子,鬼机灵!”福临笑着锤他肩膀,这是伸手要糖吃来的,不过处于心中对博穆博果尔当了自己接盘侠的微妙愧疚心理,福临好好思考了一番,沉吟道,“这样,你先暂代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一职,虽然现在只是二品,但朕对步兵营日后有其他规划。”(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是九门提督的前身)
“多谢皇兄!皇兄如此信任弟弟,叫弟弟心中不知该如何感恩才好了!”博穆博果尔啪嗒一声直接跪在地上,一副感恩戴德感动到快要晕倒的幸福模样,将福临看笑了,拉这个关系最好的弟弟起来,“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身边能信任的兄弟除了你还有谁呢。”
孝庄听闻此事时,事情已成定局,气得把福临叫到坤宁宫劈头盖脸教育了半天,娜木钟母子那是谁?是能给兵权的吗!担心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做的太舒坦了是吧!
然而福临并不以为意,博穆博果尔这么多年对他的衷心肉眼可见,现在因为帮自己接盘要当鳏夫了,给他个实权职位补偿下算什么事,而且他是皇帝,若博穆博果尔真的生了二心,一道旨意就随时将其一撸到底,回家做个光头王爷吃西北风去。现在的他可跟当年在多尔衮手下装孙子的时候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孝庄见说不通儿子,想着先叫博穆博果尔在步兵营呆两天,她使郑亲王盯着,等过段时间找个由头给他抹了。
话锋一转,她拉着福临坐下,关心地问他最近孟古青怎么样,有没有害喜的前兆。福临听到这个,脸红了红,他还没正式与表妹圆房呢,哪能害喜,只好推脱说天太热,少与表妹亲近了。
“这可不行啊,“”孝庄着急,“回头叫内务府多送点冰到坤宁宫,为着大清国的未来,你们也不能为着怕热就不亲近了。”
福临一顿嗯嗯啊啊点头称是,臊得不行。
等回到自己养心殿时,福临已经满脑子是孝庄唠叨的“开枝散叶”,想着以后表妹要给他生几个儿子女儿才好,最好是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好字,嘿。想着想着不自觉笑出声来的福临对着外面喊道:“吴良辅,吩咐下去,朕要沐浴!”
吴良辅满头雾水:这天还没黑晚膳还没用呢,陛下就要沐浴了?
除了要洗白白香喷喷,还得准备别的啊!福临拍拍脑袋,在养心殿书房里来回转了个圈,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书架上翻来覆去,半天终于找出藏得隐蔽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系列避火图,都是以前知人事的时候内务府给他送的,他从前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随意翻翻就放着了。如今捧着盒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把里面的避火图一本一本翻开认真观摩学习,最后挑出了画面最唯美、最隐晦的几本留下,看着上面伏在一起的小人儿,面红耳赤地想,这几本给表妹看,她胆小,先看这些遮遮掩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