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一个身量高大的陌生男子突然跳出来挡住去路,跟在青青身边的婢女惊慌失措连忙拦在青青身前,高声质问:“你是何人!怎的出现在我们家后花园!”
“我是谁?你们不晓得吗?”李植甩开折扇烦躁地给自己扇风,瞥着婢女身后的人影,不耐烦道,“问问你家小姐,我是她的谁!”
李植本以为这样说,这个曹家小姐一定会过来道歉,毕竟她肯定是知道自己今日会来曹府吃喜酒,怎么可能没偷偷认过自己这个声名远扬的英俊未来夫君。
然而现实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只见那婢女依然跟见了鬼一样拦着他防着他,厉声对他呵斥:“哪里来的小杂毛,竟敢在曹府撒野,当心我这就喊来家丁将你乱棍打残,送进衙门!”曹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自家小姐美若天仙,此时乍然在无人的后花园里被个陌生男子拦住,立马就认定这是个私闯后宅的登徒子,是企图来对他们家大小姐图谋不轨的恶徒!
真是不知所谓不知好歹的一对主仆!李植被婢女骂的太阳穴直抽抽,一甩折扇,上前隔着气势汹汹的婢女指向她身后带着纱帽挽着袖子仪态柔美的曹灵青,“你就是曹家大小姐,与我指腹为婚的那个…那个?”从来都在外表现怜香惜玉、端方守礼的李植对着看不见脸但是身姿十分婉约有气质的青青,一时间说不出口&039;无盐女&039;三个字,只能恨恨地点点扇子,“总之就是本公子的未婚妻!”
什么,这个无礼的登徒子竟然就是小姐指腹为婚的李家公子?!婢女从小就在府里服侍,府中佣人中早就传遍了这个令他们悲伤的消息,如今见了被他们念叨了许多年的‘幸运男子’居然以这种方式出场,可将婢女气得不轻,如此低劣的恶徒,居然占了她们天仙似的大小姐的未婚夫位置,老天爷不开眼吗!
青青也皱着眉,小时候似乎见过此人,当时仿佛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孩,怎的长大了变得如此无礼讨厌,用扇子直直指着她,一点礼貌也没有。她拉拉婢女的袖子,“如儿,不要理睬这个人,我们快快回宴上去。”今日是大哥的婚礼,她不与这个无礼之徒计较,免得引来了家丁,真的会将此人打出府去,平白在众多宾客间丢脸。
婢女狠狠瞪对方一眼,对青青甜甜应是,便扶着青青要往回走。
然而李植哪能放她走,今日他就是要来跟曹家小姐说清楚,他李植对一个无盐女没有丝毫兴趣,日后也不会有兴趣!根本不会与她拜堂成亲!他堂堂贵公子李植,今日就是从真定府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娶她曹灵青!
“你不准走,我还有话与你说!”李植一个大跨步上前,伸手拉住少女的衣裳,夏日的薄衫被他用力一拽,直接扯掉了帽子上的轻纱,穿着繁花轻薄夏裙的纤细少女惊惶的回首,慌乱地拽住自己被扯歪了的外裳,一张粉白的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倏的映入眼帘,长廊的灯光影影绰绰像蒙了层轻纱,李植张着嘴,原本一句“我绝不会娶你,你死心吧”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脸猛地涨红,浑身从头到脚一个哆嗦,只能发出“我……你……你……”的声音。
“你快撒手!”青青羞恼地揪着自己的衣领,眼睛里忍不住浮出盈盈水光,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恶的男人,竟然还是她的未婚夫,从小被曹家人捧在手心里护得密不透风的青青简直气坏了,委屈坏了。
“啊……我不是有意的!”李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拽住少女衣服的手,他浑浑噩噩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纱帽,傻愣愣地递过去,“小仙女,这个,这个还给你。”
“好哇!反了天了!”身边一样惊呆的婢女反应过来一把夺过纱帽,直接跳起来对着直愣愣站在原地傻傻盯着青青的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将似乎变傻了的男人打的哎哎直叫,慌忙用折扇护住脑袋。
后院原本就有巡逻的家丁,此时闻声赶来,竟发现有陌生男子闯入后花园,还挡在他们家仙子大小姐的面前,不得了了,哪里来的登徒浪子!顿时家丁们全都怒发冲冠,一个个抄起木棍榔头冲上来对着男子一顿乱锤。
原本猝不及防被婢女打得抱头鼠窜的李植此时直接被一群高大健壮的家丁们淹没了。跟着他的小厮目瞪口呆,急忙冲过来大喊“别打了,认错人了,我们公子是你们家未来的姑爷!”
小厮不喊没事,家丁们还留着手想着揍完人要扭送衙门,他这一喊,多年来对家中仙子小姐未曾蒙面的未婚夫恨得牙痒痒的众家丁,不约而同的加大了揍人的力气,混乱中还有人冲着李植的命|根|子去了一脚,只听整个花园上空倏的响起一道凄惨至极的嚎叫声。
前院曹家夫妇正在招待宾客们,院子里摆了戏台子,众人都兴致勃勃地一边聊天吃喜酒,一边看戏。惨叫声隐隐约约从后院传来,有宾客问身边人,“你刚刚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旁边人也迷迷糊糊没听清,摇摇头,大家便又欢欢喜喜把酒言欢,不管那许多了。
李夫人此时正跟桌上的其他贵族夫人们聊得正欢,听说人家有长成的貌美千金,不由来了兴致,暗中探听起来。她儿子总是闹着要跟曹家退婚,虽然如今还没退,她当娘亲的也得做好两手准备不是。
“这可如何是好。”后院里,青青看着被家丁们揍得面目全非,捂着裤|裆昏死过去的男人,蹙起秀气的眉毛,十分忧愁。在哥哥大婚的日子将李家公子打成这样,该怎么收场?
家丁里领头的是府中老人了,此时甩着琅琊棒,对青青笑得和蔼,道:“小姐不必忧心这些事,咱们巡逻时撞见个醉鬼强闯后院,自然是要尽忠职守。您放心吧,我们这就把人送往医馆,您快些回去,花园夜里风大,别受了凉。”
“是呀,小姐,交给忠叔他们吧,他们这方面经验可老道了。”婢女也劝慰道。
青青犹豫了下,叮嘱家丁要将人好生送到医馆,在婢女的安慰中,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本就是累着了,要回屋休息。
曹府的喜宴一直办到深夜,宾客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去。李夫人这才发现自个儿子人不见了,不过她以为是儿子心里不痛快自己先跑了,不由对曹氏夫妇连连道歉,带着下人乘马车离开。
只是李夫人的马车没走多远,便听外面的车夫犹犹豫豫地说,“夫人,前方好像是咱们家少爷?”
“噢,臭小子果真自己先离席了。”李夫人一派意料之中的语气,随意掀开帘子,伸出脑袋去看,却是瞧见两个穿着眼熟衣裳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乞丐中间,还有乞丐在扒其中一人身上的绸缎衣裳。
“啊!!”李夫人足足愣了半晌,才尖叫一声,连忙指挥车夫上前赶走乞丐们,果然趴在脏兮兮地上真穿着绸缎衣裳的人就是她家化光!
将李植扳过身来,灯笼照在他脸上,此时那里已经肿成了猪头似的。
李夫人抱着儿子嚎叫一声:“怎会如此!?我的儿啊!是谁将你打成了这般模样啊!”
然而昏迷过去的李植和小厮,谁也不能回答她的问题。李夫人只好跟车夫两人合力将李植扶上马车,朝城中医馆飞驰而去。
等第二日,瘫在床上浑身裹满了纱布的李植苏醒了,李夫人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在旁边问他是何人所为,她要必定要报官追究到底时,一动不能动,只有两只眼珠子能转动的李植却支支吾吾的,不愿说出凶手是谁。
“儿啊,你怎的还迷迷糊糊的。”李夫人以为李植是被打蒙了,没瞧见凶手的模样。
谁知李植见她要去审问当日跟着他的小厮,突然就着急起来,奋力挪动着身躯,阻拦自己的母亲,“阿娘,你不要问了,是我不小心遇到了乞丐抢夺财物!”他努力掩饰住自己焦急的表情,假装大度道,“不要与可怜的乞丐计较了罢。”
“什么叫不与乞丐计较,乞丐就能将你打成这番模样吗?”李夫人恨铁不成钢,她知道儿子好女色,思维在某些领域也与常人不同,经常说什么人人生来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过去以为儿子这是有雄心壮志要往上爬,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疼惜起了路边的乞丐,更是将他打得不能自理的乞丐!
“总之,你不要去找他们。”李植支支吾吾,不跟李夫人对视,“还有我与曹家小姐的婚事,不退了,我愿意跟她成亲……”
昨晚刚刚打听到一官员家中有个适龄待嫁女儿的李夫人难以置信,昨日还信誓旦旦誓死不从无盐女的儿子,今日就反悔了?
李植的语气甚至很是期待,目光渴求地望着他娘:“我与曹小姐定亲这么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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