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初时,青青从非洲旅游回来,正逢种花国申奥成功,大街小巷挤满了欢呼的人群,连机场大厅的播放器上都在回放申奥成功一刻的录影,候机厅里的人们互相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此时此刻不论是要飞往世界哪个角落的人,大家的心情奇妙地一致,充满欢乐,充满心酸,充满希望。青青拖着行李箱走在相拥而泣的人群中,心情奇妙地平和下来,原来这是回家的感觉。穿着熟悉的黑色风衣,高大挺拔的男人静静站在人群外,目光沉静地望着她走来。
“回家吗。”男人问,动作顺畅自然地接过青青的行李。
年轻女子摘下帽子,乌黑的长发在肩头晃了下,雪白凝脂似的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瞬间引起周边行人的瞩目,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张美丽脸蛋的主人已经跟随另一人逐渐远去,叫留在原地的行人们恍惚着思索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现实中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面孔,大约,大约是看到申奥成功,心情太高兴,对突然见到的美人又美化光环吧?
青青坐到副驾驶上,发现眼前晃着的车载挂件还是几年前她在云南寄回来的编织小蜘蛛,笑了下,“怎么还没换。”都旧的不成样子了,跟方槐如今全国首富的身份可不搭。
“用习惯了。”方槐放好行礼,回来见青青在拨弄挂件,车窗外的暖阳映在她的面颊上,一如十年前的青春靓丽,时光仿佛不曾光顾于美人。他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英俊依旧,却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有可比之处。
晚餐是在方槐家用的,李父李母早些年就回李家屯养老去了,李小志则跑到国外留学不常回国,这次回来竟然只剩她和方槐两人聚在一起,“从日方来了投资公司想入股阳光科技,小深他去跟人谈判,有半个月没回来。”餐桌上,见青青下意识四处找了下人,方槐解释道,说完他顿了顿,沉默下来。
青青倒没其他意思,只是瞧着方槐的家冷冷清清的,竟是至今没谈对象似的,一副打算跟工作过一辈子的模样,不由有点唏嘘,她走过的世界的,原住民们多少会在合适的年纪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很少有方槐这样一心一意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完全不过私生活的。不过她也没打算问,打从见方槐的第一面,就知道这样的人打算怎么过自己的人生想必早就计划好了。
钱香云听说青青回来了,特地停了手里的工作来江省找她玩,如今的钱香云一身职业套装,烫了波浪卷发,妆容精致,完全是个活力四射的职场女性,她从夜校毕业后,拿着青青给的投资开了家服装工厂,如今业务在俄国和欧洲都有不小的发展,有了自己的经验,她这些年陆陆续续同样帮助了不少和自己处境相近的妇女,还成立了种花国第一家妇女基金,专门用于帮扶失业妇女重新步入社会。这些的一切,都源于李小青当初的援手,在钱香云心目中,青青就是上天送给她的天使,值得她用一切去回报,可惜迄今为止她还没想到自己能从哪些方面帮助到对方,只能加倍努力赚钱,让天使在外面游玩时不缺钱。
两人坐在路边的咖啡厅里,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商业街路口,街对面就是钱香云工厂的直营女装品牌店。“这两年,于为民几次找我复合,闹的我都懒得继续呆在首都,实在想不到他竟然是个牛皮糖,好歹也是大学老师,也有过两段婚姻了,居然这么天真幼稚。”面前妆容精致的钱香云优雅地搅动着咖啡勺子,满脸不耐地跟青青抱怨自从她登上首都企业家日报,前夫于为民就突然来找她复合,“他来找我的时候落魄得不成样子,我才知道他又离婚了,房子也过户给了上一任妻子,也不知哪里有脸来找我。难道我看起来就很像爱捡垃圾的吗?”
“哎,还有他那几个学生,前两年在首都遇见,”钱香云喝了口放了糖的咖啡,感慨,“正是嫁给了她的一位男同学,当初陪她一起来我家闹腾的。结果,竟然也是留校当了老师的,那天……”她目光复杂,那天她在首都门店里视察,就听到有人在吵架,过去劝架才发现居然是李妙和龙爱国,还有另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挺着肚子对李妙说着当初李妙说给她的道理,请李妙放龙老师自由。李妙原本当时见到她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着冲出了她的门店,而留下的龙爱国早已不记得钱香云,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女学生。
“一切都像场循环发生的笑话,对不对。”钱香云说。
“不是笑话,是人生。”青青轻声道。人类,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因此顽强克服困难的人生才显得可贵。而她,从未有过这些困扰,或许,在她失去的记忆中,曾经也和她们一样?因为生活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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