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耻笑道。
“嗯!”朱允熥点点头,又对冯胜笑道,“知道你府上富贵,可能吃的比朕还好,所以朕也没让人准备什么山珍海味,咱们君臣就吃点热乎的。”
话音落下,太监们捧着几品热腾腾的锅子进来。
鹌鹑豆腐,萝卜羊肉,老鸭子......还有数样小菜,正好摆了一桌。
“给宋国公盛汤!”朱允熥笑着说道,“这羊肉萝卜,正是冬天吃的好东西,萝卜和羊肉一个养人一个滋补,熬出来的汤最适合上了年岁的人!”说着,顿了顿,笑道,“你年岁大了,这辈子风里雨里的不容易,如今上了岁数,要好好调养保重。”
“你老东西再听不出来,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李景隆亲手给冯胜盛汤,送到面前,脸上笑嘻嘻的心中却在腹诽。
“倒酒倒酒!”朱允熥又道。
王八耻上前,把镶红宝石的金杯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银壶,缓缓的注入红色的葡萄美酒。
“烈酒虽好但伤身!”朱允熥继续笑道,“今儿咱们君臣喝点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说着,举杯笑道,“葡萄酒好啊,没那么大劲儿,少喝一些可以促进睡眠,清理肠胃,回头你带几瓶回去,那些烈酒就少喝些吧!”
“老臣惭愧,一把年纪了还要万岁爷您挂怀惦记!”冯胜起身笑道。
“坐坐!”朱允熥摆手,“站起来作甚。”
“人老了身子就弱,尤其这几年老臣越发觉得身子骨不堪......”冯胜心中仔细的组织着措辞,“太医也说让老臣少饮酒,少吃肉食,多吃滋补之物。平日,多吃五谷,小米儿....”
“小米儿养人!”朱允熥点头,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河南的小米不错,五叔那边没给你送点?”
顿时,冯胜猛的惊醒过来,赶紧起身,“皇上....”
“你看你,坐呀,这么惶恐干什么?”朱允熥笑道。
李景隆又拉开凳子,请冯胜坐下。
“虽然朝廷有规矩,不许藩王和大臣私下来往,可你们是翁婿啊!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子,五叔给老丈人送东西,旁人还能说嘴不成?”朱允熥笑道,“再说如今你一没兵权二没实权,在家荣养的人,何至于这么惶恐?怕有人说三道四?哈,难道朕在老国公心中,就是那么不容人?”
李景隆旁观,冯胜的后脖颈子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
“你知道朕这个人念旧情。”朱允熥喝口酒,小口的吃着一只鹌鹑,“尔等这种开国勋贵老臣,朕呵护还来不及,怎么能随意怪罪呢?”
“万岁爷皇恩浩荡,臣感激之至!”冯胜拱手,“要说人老了,有时候就糊涂,说话办事不过心,幸亏万岁爷宽容大量。”
这是认错了,认错就好!
朱允熥淡淡的点头,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他冯胜能活到现在就不是简单人,有些话点到即止。
“尝尝这酒!”朱允熥再举杯,忽然又笑道,“朕那天随意看了下兵部的名册,进贡这葡萄酒的哈密卫指挥使冯明,以前还是你的养子?你提拔起来的,哈,这可真是巧了!”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臣早就让他自立门户。”冯胜心中又是一惊赶紧说道,“他现在是大明之臣.....”
朱允熥不等他说完,又看向李景隆,“冯诚现在何处为官?”
冯诚冯胜的侄子,已故郢国公冯国用之子。冯氏两兄弟都是国公,可见在淮西勋贵中分量之重。不过可惜的是,这两人子嗣都不怎么昌盛。
“回万岁爷,冯诚如今在河南练兵!”李景隆道。
“哦!”朱允熥看了冯胜一眼,思索道,“如今老国公年岁大了,他和这个当侄子的还是在身边为好!”说着,开口道,“传旨,冯胜回京,署理五军都督府右军都督事!”
升官了!
可是,仔细想想.....右军都督如今已是荣誉闲职。
“臣,替冯诚谢陛下隆恩!”冯胜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