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山顶的人下来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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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徇....”朱允熥再度开口。
“臣在!”
一名侍卫,马上站在朱允熥的身侧。
王徇,已故定远侯王弼的嫡长孙。
在其父三年前故去之后,他承袭爵位镇西侯。
“你....若胡观来时,朕昏迷着,告诉他....”
朱允熥低声开口,“盯紧朕的叔叔们.....不要出乱子....还有,宗室子弟在京的各罪王之后....必要时可行必要之事...”
“是!”
“还有...告诉郭官僧....紫禁城里半张纸条都不许递出去.....”朱允熥开始无力。
“是!”
“让平安....鹰扬卫准备好....江阴侯吴高的火枪军准备...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听从太子的命令!”
“是!”
“还有!”朱允熥张口,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叫.....李....景....隆...回来!”
“是!”王徇带着哭腔,猛的跪地磕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妙锦....”朱允熥呢喃。
“我在呢...”
“我好冷!”
“呜呜....”
“我好冷....”
徐妙锦没说话,用力的咬着嘴唇。
而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个老迈却一点不庄重的声音,“我草,小皇上也要吹灯拔蜡啦?”
紧接着,徐妙锦就见到一张脏兮兮的猥琐的.....眼睛一个劲儿在自己身上溜溜的脸。
与此同时,就听太监亦失哈大喊一声,“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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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不再寂静了。
两个时辰之后,紫禁城北安门外。
没有灯火,但能看清许多人许多马正聚集在这,且人人都是面有揪心恐慌之色。
吱嘎一声,宫城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马车里的朱高炽猛的张开眼,直接撩开车帘,“六斤?”
“王伯!”
六斤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泪水,跌跌撞撞近乎扑了过来,“父皇呢....”
“别乱....”
朱高炽那张往日笑呵呵的脸,此刻庄重无比,“六斤,不能乱,不能哭,不能急,听着了吗?”
六斤低头,“我...我明白!”
“稳当的!”朱高炽又嘱咐了一句。
说着,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姑....”
小福儿摆手,不许朱高炽下车行礼,就站在车边,低声道,“人还在?”
朱高炽用力的点头,“最新的消息,还在!”
小福儿眼睛肿肿的,但身子却笔直,“要是真...真不行...我要见着活气儿....”
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尽管她强忍着,可也带了哭腔。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六斤眼眶通红的开口,“我先去见父皇....”
“宫里有我!放心!”
小福儿擦去眼泪,看着六斤,“我等你们爷俩回来.....”
“嗯!”
六斤用力点头,上了朱高炽的马车。
边上的骑兵之中,驸马都尉耿璿猛的无声挥手。夜色下,骑兵如潮水涌动。
小福儿痴痴的看着,远去的潮水.....
然后抬头,看着天上....
似乎忽然之间,天上有云也有月亮了,星星多了也更亮了...
“爹....”
小福儿闭眼许愿,热泪涌动,“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熥哥儿...有惊无险平平安安....快过年了....咱们家要吃团圆饭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