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负伤倒地的帮众眼中,牛头人李鹿白简直是一名正在杀猪的屠夫。
杀一只精力很旺盛的猪。
是的,即便被扭断了手腕、打断了双腿,水鬼凭借着二境凝气境的体魄和强烈的求生欲望,依旧在拼命挣扎。
他挣扎得越是激烈,李鹿白就越是兴奋。
牛头面具破损处,甚至能看见他咧起的嘴角弧度。
水鬼剧烈呼吸着,即便受了重伤,可是眼神中依旧闪烁着狠厉的光。
他还有底牌。
那种手脚被扭断的痛楚,他能忍住,他之所以叫这么惨,依旧是在示弱。
是的,毒针没用,他双手因此被扭断,毒刀也没用,让他两脚被打骨折,可是他还有后招。
他有毒囊!
他右边倒数第三颗的牙齿里藏着毒囊,不是拿来自杀的,而是用来喷人的。
这种毒虽然能让他中毒,口腔腐烂,可是他只要及时服用解药便能活,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二境凝气境,真气能凝成一线,虽不至于飞花伤人,却完全可以把这毒液喷成一条毒箭。
这牛头人眼睛要是沾上一点的话,那便是先瞎后死了。
于是在李鹿白刚刚提起他的瞬间,水鬼猛的吐出了一口毒痰!
可是李鹿白貌似早有准备一般,脑袋轻巧的往旁边一闪,于是飞射的毒液落在了后方一个黑斧帮的大胡子脸上。
大胡子本来躺在地上装死,结果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双眼冒出了黑烟,眼珠很快变得干涸无比。
这一招失算后,水鬼的心态终于崩了,一脸不甘和怨毒道:“你,无耻!啊!”
咔嚓一声,李鹿白提起了水鬼的身躯,往下一沉的同时,膝盖结结实实撞在了对方腰部,于是乎,水鬼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折断了一般。
这样的画面一出,附近受了伤无法逃离的帮众们径直吓哭了。
上下齐哭的那种。
啪的一声,李鹿白手一松,水鬼的身体无力砸落在地上,嘴巴吐血溃烂,一脸不甘。
可是他眼中的不甘,很快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缘于一只砂锅般的拳头砸了下来。
砰的一声,碎石飞溅,李鹿白一拳将水鬼的脑袋轰入了地底。
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每一拳轰下,便有清晰的头骨碎裂声响起,到了后来,李鹿白抬起手时,手上已布满了粘稠的浆液。
可是他依旧一拳又一拳的轰下,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兴奋的低吼声。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脸的话,会发现他是在笑。
兴奋的笑。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非常享受!
那趁乱逃到街道一角躲避的卖豆腐的一家三口,丈夫紧紧捂着小女儿的眼睛,瑟瑟发抖。
面对这样一只牛头人,他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害怕,亦或是既感激又害怕。
附近倒地的帮众,早已吓得屁尿横流,有的被砸断了双手双腿,身体却犹若毛毛虫般在地上蠕动挣扎,想要远离这个人。
不,这家伙不是人,是魔鬼!
远处隔岸观火的围观群众,见到这一幕后皆遍体生寒,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
他们大大小小看过了不少次群架,却好久没见过这么血腥残暴的画面了。
水龙帮和黑斧帮附近负责策应的人早已跑了。
当李鹿白从后面冲入他们队伍中时,大势已去,他们这点人,策应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只能去报官。
于是乎,没要多久,两个帮派的人和一众捕头捕快往这边赶来。
事态的发展明显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当这群人赶到那时,只看到李鹿白正在疯狂用拳头砸着水鬼脑袋的画面,一时竟然都不敢上前。
片刻之后,为首的一名黑衣捕头反应过来,叫道:“给我停手!”
无论是黑斧帮,亦或是水龙帮,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开赌坊收保护费,皆在于帮派赚的钱,有不小的份额会给衙门。
这也是帮派不要闹得太过火,衙门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帮派事宜的主要原因。
可以说,能在这里混到现在的帮派,都有后台。
这捕头前不久才参加过水鬼的寿辰,收了不少礼,自然想要阻止眼前的事。
听见有人叫“停手。”,牛头人李鹿白抬头看了一眼黑衣捕头和他身后黑压压的捕快们,然后低头,抬起拳头,继续砸向了这颗已稀烂的脑袋......
混帮派的,随时随地收人保护费,打普通人,杀普通人,侮辱普通人,能轻易毁掉一条人命,一个家庭,是够爽的。
可是干这一行既然得了这么多好处,就要承受这一行的代价。
你能趾高气昂的在小女孩面前把她父亲打得头破血流,能砍死交了两份保护费的无辜租客泄愤,可也有可能被打死。
被李鹿白这种善良的牛头人这般活活打死。
那骨肉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仿佛瓦罐破了又破,听得人毛骨悚然。
直至最后,水鬼的脑袋连着脖子只剩下了一摊泥,上半边身子已完全陷入了地里,双腿翘在外面,李鹿白这才停了下来。
他顶着裂开的牛头人面具,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手上满是浆液,看着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没有一丁点退让的意思。
相反的,这群捕快和帮派众人混在一起,全部一脸紧张,有的双手双脚早已忍不住颤抖。
李鹿白盯着那个之前呵斥自己的捕头,一把拔掉了水鬼身上的衣服,掏出了里面的银子,将衣服扔在了地上。
之后,第二个,第三个......
直至兜里有点塞不下了,牛头人才当着这一众人的面,离开了......
中途,捕快几次轻声下令,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嗯,牛头人当到这个份上,着实够嚣张的......
直至确定了牛头人应该不会再回来,浑身冒冷汗的捕头才转过身去,对着一众手下拳打脚踢。
“孬种啊!刚刚为什么不上?为什么不上!”
“别人当街行凶了,你们都不敢上,衙门养你们有何用?”
捕快们被又打又骂,可是面对这上司,这次眼神却出奇的一致——“你刚刚还不是没上,你还不是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