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城门在夕阳中静静地立着,凤栖站在城门口静静地望着,她身后是即将启程去往京都临仙城的车队。
一如十年前离开临仙摄政王府时一样,只是那时还有一个林家三小姐对她说“安心,我们都等你回来”。
其实像这样现在城外看夕阳的时候很少,平日里这个时候不是在研究机关图纸就是在射箭打马,像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的时候反倒少了。
“殿下,刚刚传来消息‘逍遥谷’那边出了点事,漠北王忙于收拾不能来送您也是情理之中。”侍香说的句句在理,凤栖拿眼瞟了她一眼,自顾扶着裁菊上了马车。
侍香和另一辆马车的杜公公打了声招呼便翻身骑上了一匹枣红马,紧赶了几步跑到凤栖坐的马车旁边。
侍香师出桃源医谷,出来前师父便吩咐她要好生照顾这位殿下,出了差错便唯她桃侍香是问。故侍香饶是心有怨怼也不敢多说二话,只得安心在这位殿下身边侍奉着,而且这位殿下好像从不在意自己身边的人是个什么身份,比如她从来没有问过侍香是怎么到的桃源怎么成了“圣姑”师父唯一的弟子,又比如现在和殿下同乘一辆马车的那个裁菊就是殿下从一个人牙子手中买下来的奴隶,说是天生石面而且尾巴干净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是据侍香多年从医的经验来看,那个裁菊脸上明显还有许多旧伤,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对她脸的方向伸手她就会下意识的躲避,这可不像是什么“尾巴干净”的人会做出来的事。
比起侍香的心事重重,马车里却十分沉默,裁菊时不时掀开帘子望马车后面的城池望去,念念不舍无从言语。
“怎么?还舍不得那条大蛇?”凤栖挑眉看着对面的裁菊笑得眉眼弯弯。
裁菊单纯得有些可爱,幽幽地点了点头,“嗯,总觉得那么好一条小蛇放在漠北可惜了。”
裁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说着尤为惋惜的话。凤栖原本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她,但从她眼里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开始跟着师父识妖物时的事,不由得将当初师父教给自己的话搬了出来:
“妖界修为高的并不只那一条青蟒,朝凤危险的地方也不止一个漠北,将来你会遇到更多的妖物经历更多的险境,可不能只知了一个漠北一条青蟒就停下了脚步。”
话音一落,凤栖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的好记性叫好。
裁菊听了却是一瞬的愣神,话锋一转却道:“那先生真的不是舍不得漠北王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儿猝不及防蛮不讲理了,凤栖盯着裁菊的眼睛望了一阵,有些嗔怒道:“你怎么跟侍香学了这问东问西的毛病。”
“我问你,你不觉得城楼上少了些什么吗?”凤栖拿眼轻瞟对面的人,无声地嗔怪对面的人。
裁菊置若罔闻地摇了摇头。
凤栖心底叹了一息,她就不该对裁菊的心智抱有多少希望,凤栖将目光转到一边,幽幽道:“从今天早上开始到日暮黄昏厉铮都没有上过城楼。”
裁菊想了想,道“或许是漠北王临时叫他去做什么了呢。”以往南景突然将厉铮调离职位的事并不少见,纵使裁菊再怎么对旁人不上心也没办法注意不到。
凤栖转过头伸手从座位底下翻出一册书来,嘴上叹了口气,手却一刻也不闲着快速将书翻开,她说:“但愿只是如此吧。”
南景的身份无论是从前的天赐凤帝还是而今的辰阳凤帝都没有查出个首尾来,凤栖也只知道南景和狄国皇室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