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吃完早饭,准备躺在吊床上休息一会儿,享受一下清晨湿漉漉的空气。楼下传来巴萨那个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
“小韦,该起床了,咱们喝酒去。”
“哇靠,你真能喝,昨晚刚喝,今早又喝上了。”我一边骂一边披上衣服一边伸出头冲着楼下喊到:“我来了。”
我跟着巴萨来到罗吉小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上个星期在林子里干活时遇到奇闻异事。下酒菜是几条当地特产的熏鱼,这是热带雨林里世代居住的印第安人发明的美食,后来涌入的淘金客们把它的做法带到外面。熏鱼的原材料用的是在那片热带原始雨林河流中生活的一种名叫提布库瑞的锯脂鲤。一般鲜鱼捕到后,不用刮鱼鳞只掏出内脏,保留肚皮两边的油脂,再用刀子伸进鱼肚在脊骨两侧一边划一刀。
阴干以后,在鱼肚子里塞上葱花,蒜末,百里香,抹上胡椒,盐和蔗糖,在鱼肚上抹匀盐糖和胡椒的混合粉末。
然后,放到粘土做成的熏炉里,覆上棕榈叶或香蕉叶,再用南美花梨木小火烤干水分后,在残留的火上盖上花梨树皮和整棵的百里香慢慢熏制。做好的熏鱼揭开褐红色的鱼鳞后,底下白嫩的鱼肉带有花梨和百里香特有的香味,特别是鱼头顶那一部分里面满是香喷喷的油脂。咬下一口,无法形容的香气充斥着口腔。这次的熏鱼是巴萨从林子里带回来的,味道确实不错。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盘上面浇着辣椒酱的奶酪块。
这是圭亚那人喝酒常备的小菜。这种味道奇怪的食物,我从来就没习惯吃过,甜甜的奶香味中透着芒果辣酱的酸辣味道,我实在无法用已知的词汇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奇怪的味道。偏偏这个热带小国的人们对这种古怪味道的情有独钟。
前段时间,阿龙在海外开设的物流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已经临近破产。我不想看到那片曾经努力过的地方呈现的凄凉景象,跑到公司所在的考维敦村里租一套房子,一个人带着一只狗从公司搬了出来。
村子里的人对于一个中国人搬来跟他们一块住感到无比好奇。每逢外村来人提起我,他们总会说我们的中国人怎样怎样。仿佛我俨然已经成为他们村子的公共财产,可以随便拿出去炫耀。每当我无比郁闷时,圭亚那这个普通农村村民们的热情和质朴让我倍感亲切。渐渐地,我跟村子里的人也混熟了,巴萨和罗吉也成为我在当地的朋友中最要好的两个。
巴萨是库鲁邦河流域一个淘金队里的一名水手,他们奋战几个星期后,现在回来休整一个星期。这里所说的水手并不是指轮船上的那种水手,不过他们干的活都差不多,干的都是杂活。唯一不同的就是,淘金船的水手需要传达水下潜水员发来的信号。所谓的信号其实也挺简单,就是附在压缩空气管上面的一条尼龙绳,潜水员下去时缠在手腕上,水上的一头就握在水手手里。
最常用的信号就是上面的水手拉一下,意思是询问潜水员水下情况,如果正常,潜水员也拉一下回复,如果遇到大片的干净矿床需要加大沙砾泵马力就拉两下,拉三下则是减小沙砾泵马力,这是在矿床中杂质或者大石块较多的情况下使用。
每当遇到突发情况时就拉一下,然后快速无规律的拉动,表示水下有危险,赶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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