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孩子,我跑不了了。”姜楚沫说话的时候有些俏皮,但是脸颊,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萧恒炎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将刚才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有妻如此夫妇何求。
月光照清竹林洒在屋檐下细细密密的影子,给原本寂静的环境增添了不少动感,可是这看似安逸的气氛,却没有让姜楚沫做个好梦。
姜楚沫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的眉眼不安的纠在一起,手紧紧攥着被角。
她梦见了自己的爹爹。
不知为何,爹爹身处在一片火海,大火将身后的天烧的通红,一阵阵的黑烟从天空中盘旋,像是一条巨蛇张开大嘴,吐出猩红色的芯子。
她看见爹爹站在那里,便大喊起来,她多想冲上前去,可她的脚好像被石柱浇灌了似的,分毫没有移动。
她就这样,看着他年迈弯曲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吞噬,看着他的身子烧成焦灰,最终碎成一堆粉末。
“不要,不要!爹,爹!”姜楚沫大叫着醒来。
睡在一旁的萧恒炎被她惊醒,他转过身来,抓住姜楚沫的肩膀,“沫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啊?”,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萧恒炎吓坏了,他不住地摇着姜楚沫的肩膀,手也越来越使劲,像是要晃醒她似的。
“姜楚沫,你看着我。”萧恒炎用手抬起姜楚沫的脸,逼着她直视自己,“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知道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良久,姜楚沫才回过神来。
一声稚嫩凄楚的哭声打破了沉静,萧恒炎把姜楚沫抱在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后背。“没事的。”萧恒炎轻声安慰到,其实他想说的却是对不起,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姜楚沫这样,让看惯了世态炎凉的萧恒炎此刻觉得心里无比的酸涩,像是刚刚嚼碎了一整个的柠檬。
他翻身下床,倒了杯茶喂姜楚沫喝下后,安抚她睡去。
“水,我想喝水。”姜楚沫懒懒的叫着,好似小猫一般。
可是周围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回答。姜楚沫奇怪起来,她睁开眼,刚要坐起身来,却感觉自己的左手像被人拽了一下似的。
她低头一瞧,只见萧恒炎坐在床下,侧枕着自己的左臂睡去,但他的手还紧紧地抓住姜楚沫的手,就连熟睡,也不曾放开,她想把左臂拿开,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
姜楚沫看到此情此景,早已湿了眼眶。
她随手将床边的披风拿来,刚打算盖在萧恒炎的身上,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粉黛端着水盆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茧蝶。
茧蝶害怕的模样让姜楚沫心生疑问。
姜楚沫紧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难道是她?
果然,茧蝶一见到她就跪了下来,“奴婢有罪,但求姑娘慈心,救救奴婢吧,茧蝶边说边磕起头来。”
姜楚沫看到茧蝶这个样子,不免恻隐,但她还是伸出食指,虚了一声,提醒着茧蝶小声些,别吵醒还在熟睡中的萧恒炎。
“求姑娘救救奴婢,求姑娘救救奴婢。”茧蝶的脸上全是指甲抓出的血痕,阳光照下来,显得及其明显。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就像春天化冻的小溪,双手不安的搅着桃红色的袄裙,仿佛要把自己的痛一起搅进去。
粉黛也跪了下来,她虽痛恨茧蝶几次三番害姜楚沫,但同为奴婢,粉黛也知道其中的不得已,所以看到茧蝶如今的模样,心底也是满满的怜悯。
她轻轻地撩起茧蝶的上半边衣袖,尽管这样,还是惹得茧蝶一声轻呼,姜楚沫瞥了一眼,见茧蝶的手臂上面全是紫红色的伤痕,有的地方连皮都被打的卷起来了,心里不忍,不禁移了眼神。
“放下来吧。”姜楚沫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暗金雕花熏笼里围绕着轻柔的迷迭香,与窗边的竹影相互缠绵,交织出一片奢华的景象。
林月幽无力地瘫在湘妃椅上,眼睛巴巴的望着门口那片梅林,她的嘴微微张开,不断的喘着粗气,像一只在笼子中放弃挣扎的画眉,只留下疲惫的双眼回望这个它做梦都想回归的家园。
她的侍女芍药走了进来,“小姐,郡主来了。”
“嗯。”南清雪应了一声,懒懒地站起,勉强理了理身上的青碧色合欢披肩,“郡主来了,有失远迎,还请上座。”
“不必了。”南清雪的语气冷冷的,林月幽知道,她必是因为上次的事怨恨自己呢,不过只要她今天肯来,就说明她也跟自己一样,希望找个由头,赶紧把姜楚沫杀了,只不过现在要在她面前耍耍威风罢了。
想到这里,林月幽忙缓和了语气,走上前去扶着郡主坐了,“上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还请郡主不要责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