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岔往地窨子的小道。
在大路边,周方敬卸下马车,调转头来,然后在马背上架上驮鞍,牵着随着吕律往地窨子里走。
没多远,吕律就看到迎出来的元宝和三条狗崽,见到周方敬,非常警惕地发出呼呼凶声。
吕律拍了拍元宝,元宝止住了凶声,领着三条狗崽上前开路。
“你就住这地方啊,以后顺着河边修条道联通大路,就方便了,是个好地方!”
周方敬到了地窨子边,打量着四周:“你嫂子刚来的时候,我就想过领着她到这地方建個屋子住着,只是,这里离屯子远了些,我没伱那胆量,更没你这本事,别说山里的熊、虎之类,怕是来只狼都没法招架,更不放心你嫂子一个人呆在这里,只能断了这念头。”
吕律摇头道:“周哥说笑了,我就一盲流子,也是没法子了才硬着头皮选了这种地方,要是附近有屯子肯接纳我,我早去了。”
吕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疑惑。
人向来喜欢热闹,在这大山中生存,人多也能有更多帮衬,最起码安全。
周方敬这人给吕律的感觉,性子很温和,脾气并不古怪,也不像是不会跟人打交道的,按理说不会生出远离屯子这种避世独居的古怪想法的。
事实上,在吕律的记忆中,周方敬一直住在秀山屯里,很老实本分,一直没太大存在感而已。
是了,他这张口你嫂子,闭口你嫂子的,这样的想法十有八九还是跟他媳妇儿有关系。
“秀山屯多好的地方,山清水秀的,人又热情和气,周哥,你怎么会想着到这种地方来住呢?连我这个盲流子,都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秀山屯的人呢。”吕律随口说道。
大多数选择当盲流,在屯子周边选点落脚的人,都有着这样的念头,吕律的说法并不奇怪。
毕竟,一个正当的身份,在这年头,还是很有好处的。
“我也就是瞎想想,主要是你嫂子……嗐,不说也罢!”周方敬及时止住没有往下说。
见周方敬面色有异,吕律也不多问,招呼道:“麻烦你这么大老远过来,周哥,都到我地窨子了,怎么着也得进去喝点水,弄点饭菜,吃饱喝足后咱们再去驮熊肉。”
周方敬看了看地窨子,又抬头看看天,道:“就别麻烦了,咱们正事要紧,知道你住这里,还怕以后没机会啊,这一路过来,雨好像大了一些,到处在滴水,万一真下大了,事情不好办,路还难走,咱们就抓紧点时间吧。”
雨大了吗?
吕律真没感觉到。他想了想,猜想周方敬没准还真是想着回去做饭,当即点点头。
打开地窨子,钻了进去,将斧头扛上,留下元宝看家,吕律领着周方敬朝杀熊霸的地方走去。
地窨子距离杀熊霸的地儿并不远,不过数分钟路程。
周方敬看到那棕熊的时候,围着转了几圈,惊问道:“爷们这是凭借一把斧头杀的熊霸,真猛啊!”
棕熊脑袋上那么大的斧口,脑浆子混合着血液流出了不少。
在这山里的人,哪怕不上山打猎,也多少知道一些打猎的事情,能看出一些门道。
周方敬自然能看出,斧头劈中熊霸脑袋,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吕律苦笑:“撞见了,又被它盯上,跑不了了,只能跟它拼命,也算我运气,活下来了。我也被吓得不轻,浑身不得劲,回到地窨子睡了老长时间才缓过来。”
“那也厉害,要换作是我,不被吓死,也得被吓尿!”周方敬还是非常佩服地冲着吕律竖起了大拇指。